初遇那日,魔尊聞昭找幻境裏說的那些百年前魔宗入侵,四宗聯合禦敵,他為天下蒼生在此地鎮壓魔宗之類的話,他一個字都不信。
曾經有心想探幾句虛實,但這老東西人老成精,張口就是一連串騙中騙,溫玉舒防不勝防,索性一句也不問,管他是十方惡鬼還是千年老妖,抑或是“舍身求仁”的絕世老好人,反正他都不聽。
彼此利用的關係,也許要不了多久就要一拍兩散老死不相往來,管那麼作甚——古話說得好,好奇心害死貓,況且他還不是九條命的貓,作死可以作八次,他就是一個人,還是比較倒黴走路都能被穿書的那種。
知道得越多,牽扯就越多,非常不利於他的計劃。但還是老話說得好,計劃永遠也趕不上變化。
——溫玉舒想穿回三十秒前,一巴掌扇醒那個去掀人兜帽的自己。
叫你手賤,叫你好奇心!
溫玉舒猛地閉上眼睛,把兜帽“咻”的給聞昭帶上,連滾帶爬退出三丈外,差點一腳踩在“前賢”們的遺骨上。
“不好意思打擾了,魔尊大人自便,小的這就撤了。”
“站祝”聞昭聲音裏聽不出喜樂,但就這種無波無浪的聲音更加讓人心驚膽戰。
溫玉舒那有那麼聽話,讓他站住就站住,他反而跑得更快了。
但他跑不動,不僅跑不動,還不受控製的往鐵籠方向走——姓聞的已經氣到把殘存的靈力用到他身上了!
“有、有事好好商量,咱、咱倆一條繩子上的螞蚱,相、相煎何太急1溫玉舒眼看著離鐵籠越來越近,掙紮道,“魔尊大人這是何必!您就這麼點殘留的靈力了,以後咱日子還長,何必急在這一時半會兒!大不了、大不了你想打我一頓解氣!1
溫玉舒撐著鐵杆死命往外掙:“我哪知道您老把元嬰放腦袋頂上,誰家把元嬰擱那兒!1
聞昭不為所動,修長的手指掐在溫玉舒脖頸上,溫玉舒臉色漲得通紅:“你把我識海當街逛,我也沒喊打喊殺,不過是不小心看了眼元嬰,堂堂魔尊大人這麼小氣的嗎?”
“再說這也不是我的錯,我隻想看臉,誰想看你元嬰啊!幼兒拳頭大小的小屁孩誰稀罕看!!1
“冷靜一下,真的要被掐死了,我死了你也撐不到下一個人來結契——”
聞昭寒聲道:“誰說撐不了,你那個心心念念的小情郎不就很感興趣嗎?”
溫玉舒,“等他來了,您這屋裏的修士骸骨都得給他熬成湯當補藥喝了,更別說您尊頭上那個白白胖胖玉雪可愛的元嬰!你猜猜楊霽是把這小元嬰沾醬生吞還是剁碎包餃子?——他是金丹境巔峰,可沒我這個丟了金丹的人好說話……別掐了真要掐死了1
聞昭猛得把溫玉舒摜在地上,“……本尊看在天道機緣一再容忍你,你卻仗著幾分小聰明一再試探本尊底線。溫玉舒,本尊雖困於此地,也不是你這種小蝦野狗能挑釁。”
溫玉舒伏在地上捂著脖頸猛咳幾聲,眼尾沁出一點生理性淚痕,“是嗎?”
溫玉舒掙紮著爬起來,跌跌撞撞走到鐵籠旁,抓住貫穿聞昭要害的鐵鏈死命一拉,“我還以為魔尊大人攢了三個月的靈力有多深,原來就隻夠困住我一小會兒?”
他拽著鐵鏈,猛地把聞昭拉到鐵籠旁,臉上帶著笑,說出來的話卻是寒意森森,“小爺本想著咱倆要一條船上走一陣兒,等到了岸邊好聚好散各奔東西,所以小爺不計較你裝模作樣故作高深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