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玉舒回靈劍宗的消息如同長了翅膀的鳥一般,迅速傳遍整個靈劍宗,看熱鬧的也好,真心關心他的也罷,他一個都不想見,統統讓紀霄攔在了太寧殿之外。

太寧殿是宗主寢殿,也沒人敢擅闖,一時之間竟然隻有楊霽一人能出入,這下子全宗上下的議論聲更大了。

“外麵都傳瘋了,溫玉舒的金丹八成是被楊霽給挖的,這人也太狠了。”

“可不是,那次萬窟山圍攻食人魔,一起去的同門們都被楊霽用各種借口支走了,就剩他們仨,當時我們就覺得哪裏不對勁,沒想到那時候楊霽就存了害溫玉舒的心。”

“真是邪門了,這楊霽到底給溫玉舒灌了什麼迷魂湯,金丹都給挖了,還這麼癡心不已?”

“眼下宗主外出沒回,等宗主回來,一定要上稟宗主,好好查一查楊霽。”

“這怕是難了,溫玉舒以前是天之驕子,但現在沒了金丹形同廢人,反而楊霽到了金丹境巔峰,據說上頭打算把荔華峰分給他,就算查清楚是他挖了溫玉舒的金丹又能拿他怎麼辦,宗主也不能不顧及這些,更何況你看溫玉舒現在鬼迷心竅的樣子,怕就算是楊霽挖了他金丹,怕是他也舍不得把楊霽供出來。”

太寧殿外議論紛紛,紀霄聽得心頭火氣,恨不能立時衝進殿內,燒幾道驅魔符紙——在他看來,溫玉舒不是鬼迷心竅,他根本就是中了什麼邪術,還是那種高級別的邪術!

“小心陰溝裏翻船,”聞昭嘲諷道。

溫玉舒拿了本書房架子上的書卷,半躺在靠窗的貴妃椅上,雲瓔挨著他臂彎,一人一狐懶洋洋地曬太陽看書,“不是還有仙長給我當靠山嗎,我相信仙長,有仙長在,楊霽那等小雜毛翻不出什麼浪花來。”

聞昭元嬰寄居在溫玉舒識海裏,能通過溫玉舒的五感來感知外界,換句話說,溫玉舒摸到什麼等於他摸到什麼,溫玉舒看到什麼等於他看到什麼,“‘書生定睛一看,環佩明璫,麝蘭散馥,娉婷嫋嫋……’你看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?”

溫玉舒合上書,指著封麵道:“《異聞錄》,這回講的是少年書生半夜趕路,在荒郊野外看到座金碧輝煌的宮殿,裏麵有個仙妃子模樣的小姐,小姐年方十六待字閨中,要招上門女婿撐門立戶……”

“這種鬼話你也信?”聞昭不屑一顧,“什麼少女待字閨中,就算是有,也不知是哪座山上的野狐妖。”

“晚輩當然不姓呀,但耐不住仙長喜歡這種套路呐。”

“我?”聞昭正要反駁,忽然想起了什麼,頓時住了嘴。

溫玉舒調笑道:“可不是,仙長不也建了座金碧輝煌的宮殿,守株待兔等著‘有緣人’一腦袋撞上來嗎?”

聞昭一聲不吭,裝沒聽見。

太陽曬得溫玉舒整個人懶洋洋的,心情不知不覺中也好了很多,難得見聞昭吃癟,忍不住繼續逗他,“仙長其實不弄那些花裏胡哨的,隻安安靜靜扮個被惡霸囚困的少女拍著門板喊救命,晚輩就直接衝進去救人了,那還會想七想八的——裝過頭了容易翻車埃”

“看不出來,你還是個憐香惜玉的主兒。”聞昭回嗆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