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若苒作為孟家獨女,從小在酒缸裏泡到大,懷孕十月滴酒未沾,忍得極其痛苦,生下李安渠以後才敢敞開了喝——她自此發誓,這輩子不會再生第二胎。
李安渠剛學會走路那會兒,時常偷喝母親杯子裏的果酒,酸酸甜甜的,度數卻著實不低。後來喝著喝著就習慣了,於他而言,普通度數的酒跟白開水是一樣的。
在北城上流圈的小輩裏,李安渠若是自稱酒量第二,同齡人中就沒人敢稱第一了。
溫珩跟李安渠自小便認識,自然清楚這些。
麵對發小的宣戰,溫珩極為淡定地拽了下旁邊的韓文寂,慢條斯理道:
“夫妻一體,我和小韓合作,打你一個剛剛好。”
雖說他倆的酒量加起來也打不贏李安渠,但從氣勢上來說,贏定了。
“握草,找老婆幫忙?溫珩,你還是不是男人?”
李安渠一整個無語住了,滿滿的鬥誌登時卸了個幹淨,隻覺得自己不戰已敗。
可他不願意服輸,試探著將希冀的目光放到吳凜的身上。
男人戴著有線耳機,白色的耳機線垂落下來,搭在頸側,堪堪劃過喉結的位置,再向下墜。
他無比專注地凝視手機上的歌詞,時不時跟隨樂曲的節奏輕晃腦袋,無聲默念著什麼,另一手放在大腿上輕敲。
這是whiskey預備上線的新歌,由原鴻作曲,歌詞則是歐牧辰寫的,但他表示自己是母胎solo,一次戀愛也沒談過,實在是寫不出甲方滿意的版本。
——兩方對唱,看似針鋒相對、實則調情的歌詞,要體現出“因身份原因無法靠近,又忍不住拉近距離”的中心主題,情感基調是愛而不得。
歐牧辰差點撓禿了頭才寫出一版,試唱到一半,被迫停了,聽眾原鴻的評價是“聽不出是情歌”,無奈之下隻好求助於吳凜,讓他幫忙修改。
w:【這個要求……小情歌還有這麼複雜的背景?我不一定寫得出來。】
歐泡果奶:【甲方小姐姐是個小富婆,說要用來當什麼cp的應援曲,不過她說的那兩個明星我壓根不認識……噢對,她真的打了好多錢。凜哥,作為全隊的希望,你千萬不能放棄啊?
w:【……好吧,我試一試。】
吳凜目前靈感為零,捧著手機就像捧著一塊冰冷的鐵,他的心也像石頭,想要寫出纏綿悱惻的歌詞,難於登天。
這首歌的伴奏極具節奏感,原鴻將多種樂器融合在一起,聆聽的同時,眼前似乎出現了汽水的氣泡逐漸膨脹、炸開的畫麵,再過一會就能聞到檸檬的清香。
架子鼓的澎湃、電子琴的柔和、貝斯的低沉……
吳凜幾乎整個人都沉浸在樂聲裏,忽然感覺到胳膊被人戳了一下,他側頭往邊上看過去,對上了李安渠的目光。
這雙眼睛生得極好,狀似桃花,瞳孔的顏色偏淡,是琥珀色,被頭頂瑩白的燈光一照就顯得水汪汪的。眼尾略微上翹,一旦笑起來就如彎彎的月牙,盡顯溫柔的氣質。
“帥哥,你願意幫個忙嗎?”
李安渠輕聲發出了邀請,臉側垂下一縷綁不上去的碎發,看得吳凜心頭微癢,很想伸出手幫著整理好。
他這麼想,也就這麼做了。
鎮定自若地將對方的頭發別在耳後,再收回手。吳凜摘下一隻耳機,反問道:“什麼忙?”
此話一出就是有戲,李安渠的心思全部放在“找幫手來拚酒”這件事情上,壓根沒注意到吳凜輕飄飄、一擊即退的小動作。
得到了外援支持,李安渠一下子挺直了腰板,格外囂張地指著對麵的兩人,當場告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