估摸著李安渠看完了消息,吳凜喝了一口新續上的茶水,輕飄飄地隨口一說:
“我微信裏的好友就那幾個,你想看什麼記錄就看,想刪哪個就
刪吧,都隨你。”
聞言,李安渠一驚,下意識地抬起頭,直直對上了一雙黑亮的眼睛。
不再是暗沉沉的黑海,而是汩汩流淌的溫泉,溢滿溫和,縱容他的一切。
吳凜的好友堪堪五百出頭,很多聯係人隻備注了一個“工”字,應該是與工作有關。
雖說完成任務以後,刪了也沒什麼,但難保沒有二次合作。
“……為什麼?”
李安渠猶豫著開了口。
說話的空檔,服務員端上來新的菜式,散發出陣陣香氣,引得人食指大動。
整整一桌都是李安渠愛吃的東西,喉結禁不住上下滾動著,但他固執地盯著吳凜,想要一個答案。
“你這話是什麼意思?”
李安渠的心跳如擂鼓,撲通撲通,震耳欲聾。
吳凜細致地用熱水幫他燙好餐具,又將他“最愛的菜”挪過去,“一般愛的菜”挪到自己麵前,說話的時候很隨意。
“我心裏有一個天平,一頭放著那些一般重要的人,另一頭放著李安渠,所以答案很明確了啊。”
吳凜抽出幾張紙擦去桌上的茶水,這才看向李安渠,有些笨拙地說道:
“我希望你能開心點……別生氣了好嗎?”
疑問句的尾音微揚,有試探,也有小心翼翼。
鼓點越發密集,一下一下隻重不輕,直到“哐當”一聲,李安渠心裏的鼓破了。
他隻覺得自己臉上燒得慌,第一時間抬手將頭上的帽子扣下來,直接擋住整張臉。
往後一靠,李安渠幾乎是頭暈目眩的狀態,分不清是因為餓過了頭,還是由於心跳超速。
所有的不滿煙消雲散,他喃喃自語:“……真要命。”
一頓午飯吃得還算融洽,最後要結賬的時候,李安渠拿起吳凜的手機晃了晃,故意問道:
“密碼是多少?”
吳凜沒有設置鎖屏密碼,此密碼自然是支付密碼。
李安渠裝了一肚子的壞水,不過是想以此換取一句軟言軟語的求饒。
“我的生日。”
麵對這個“刁難”,吳凜回答得毫無心理障礙,眨了眨狗勾眼
,像是在說:‘你難道不知道嗎?’
李安渠自然知道。
他們是同齡人,而他剛好比吳凜大半年。
——971229。
一拳打在棉花上,對方這般縱容的態度,讓李安渠頓時泄氣了。
“這種密碼能亂說嗎?你就不怕我圈走你賬號裏的錢?”
吳凜托著下巴,目光柔和,問什麼答什麼:
“我覺得你不會……就算你轉走了,那也是我選擇信任你的,我認了。”
“……”
草!受夠了!
數不清這是第幾次落敗,李安渠摘下帽子,將臉往臂彎裏一埋。
他伸出兩根手指把吳凜的手機推回去,惱羞成怒道:
“拿回去拿回去,我才不要!”
李安渠始終低著頭,淺棕色的頭發稍顯淩亂,最頂上倔強地立起兩根呆毛。
他沒能看見對麵的男人唇角微勾,打開相機拍了一張照片,轉頭發到了朋友圈裏。
這是吳凜半年來,除了生日時發的那條“24”以外,唯一的動態。
w:【幼稚鬼。[圖片]】
吳凜並未設置分組,沒過多久就跳出來無數點讚與評論,紛紛詢問他是不是談上新男友了。
歐泡果奶:【凜哥!時隔一年終於!是我知道的他嗎!】
歐牧辰這話說得似是而非,不少共友見吳凜沒回複,改變目標去問他。
吳凜刷了一會兒評論就退出了朋友圈,他的確是挺喜歡李安渠的,但是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