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猜錯的話,從柳樹裏流出來的血紅汁液,應該就是他先前所說的‘靈湯’了。

做完這些,蘇啟山捧著這碗靈湯回了家。

到了家,蘇啟山便神神叨叨做起了法事,將一張黃符紙點著化成了符灰,和著靈湯給念冰喝下。

隨後,蘇啟山鬆了口氣,“好了,你媳婦的命已經保住了,等她醒來,你們就走吧!”

“這樣就行了?”我瞪大了眼睛。

先前他可是告訴我,念冰被傷了三魂七魄,半隻腳都踏進了鬼門關,就這麼隨便燒了點符灰喂了點柳樹汁就沒事了?

“你還想怎樣?”

蘇啟山沒給我好臉色,“你曉不曉得,那棵大柳樹就處在我們這一帶的風水眼位置,樹汁裏更是孕育了一方天地靈氣,救條人命還不是手到擒來?”

蘇啟山這話,充滿了老神棍的氣息,可他既然這麼說了,我也隻好選擇了信他。

此時已經到了十一點多,蘇啟山留下這句話便回了屋休息。

而我草草包紮了一下被野貓留下的傷口,隨即守在了床邊,等著念冰醒來。

同時心裏也不斷在糾結,該怎麼和她說起關於她母親的事兒,以及該如何處理我和她之間的關係。

畢竟經過這一天,我也深深明白,我們背後所牽扯的身世糾葛,遠沒有最初想的那麼簡單。

夜漸深,我也逐漸睡著了,可沒多久,一陣陰風把我從睡夢裏凍醒。

我迷糊睜開眼,發現客房的門不知什麼時候被打開了,涼颼颼的風不斷地灌進了屋子。

我打開了燈,就打算去把門關上,卻看到床上空蕩蕩的。

原本應該睡在這兒的念冰,此時卻不見了!

與此同時,一陣陣女孩隱約的哭泣聲從屋子深處傳來。

我的心裏微微一咯噔,循著哭聲傳來的方向,來到了蘇家的祠堂。

念冰醒來了,此時她就跪在自己母親的靈位前,她燒著香,淚水止不住地從臉上滑落。

沒有人告訴她念知秋的靈位就在這,可她醒來後還是第一時間找到了這兒,或許這就是血親之間的天人感應吧。

我沒有多言,隨即也跪在了念冰的旁邊,給這位素未謀麵的丈母娘磕了三個頭。

念冰擦拭了眼淚,滿眼幽怨地看著我。

“林笙,其實我早就知道念天明不是我的父親,也知道母親在我出生時就死了……”

念冰一邊燒著錢紙,一邊小聲呢喃著。

而我則安靜的待在她的旁邊,聽她說起關於自己的過去。

念冰的過去,並不像我想象的那麼美好。

她告訴我,從她記事起,就被念天明送去了一個偏遠的荒村裏。

念天明每年都會來村裏一趟,又讓念冰喝一碗難以下咽的符灰水,隨後又匆匆離去。

念冰很害怕這個村子,以及村裏的人。半個月前,她從村裏偷逃了出來。

她逃了很遠,可就在自己以為逃出生天時,念天明找到了她,把她抓回了清水村。

念冰很害怕,可她被困在家裏出不來,而晚上睡覺的時候,她夢見了一個和自己很像的女人,說是她的母親。

女人告訴她,念天明並不是她的父親,而是她家的仇人。

她讓念冰逃去柳泉村,找一個叫林隱耕的老人,隻有他才能給念冰最後的庇護。

對於這個夢,念冰起初沒有當真,可就在昨晚,念天明帶著我和爺爺來了家裏。

我的爺爺,就叫林隱耕。

直到這時,念冰才知道,夢裏母親所說的都是真的。

所以,當念及要把她嫁給我時,哪怕明知我是因為紙婚纏身,也毫不猶豫答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