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的她已經穿上了一身紅色的嫁衣,可頭發還沒來得及梳理。

陣陣陰風從她周圍吹起,撩起了她長長的頭發,一股濃濃的怨念隨之從她身上散發而出。

“林笙,你還想要逃嗎,給我滾回來!”

彼岸怨憤的聲音,響徹黃河古道。

如我所料,我的再次出逃招來了彼岸無盡的憤怒,一股充斥著無盡威壓的陰氣頓時席卷整個潛龍鎮。

在這股陰氣的侵襲下,原本還人模人樣的撈屍人齊齊發出一陣淒厲哀嚎,他們身上的畫皮猶如被風刀子掠過一般,頓時綻裂開一道道深長裂痕,大量的屍水從中滲出,露出了他們原本行屍走肉的模樣。

這一刻,已作新娘妝的彼岸麵色冰冷得可怕,雙眼也瞬間化作殷紅。潺潺的鮮血開始在她腳下湧動,化作一道血潮載著她快速地朝著載有我稻草替身的烏篷船迅速追去。

見此,我當即將油門踩到了底,奔馳車開始以一百八十碼的時速沿著江邊公路背道而馳。

若單論速度,我是萬萬比不過彼岸的,所以我才特意以一道稻草替身吸引她的注意,希望趁著她追擊稻草替身的工夫,給自己爭取更多的逃離時間。

此時,我的意誌透過稻草替身看向了身後,隻見彼岸腳踏血潮,貼著黃河水麵氣勢洶洶的追了上來。

見此,我當即動用了留存於替身中的所有心力,將烏篷船加速到了極致,不過眨眼工夫便已經逃竄出了十來裏地。

可饒是如此,二者之間的距離還是越來越近,在追逐了約莫一刻鍾後,無盡的血潮便從兩側紛湧而來,將烏篷船團團圍住,隨後猛地收攏。

蓬!

在血浪四麵八方的侵襲下,烏篷船瞬間支離破碎,破碎的木板甚至還沒來得及落到水麵,便已經在血水侵蝕下化為了烏有。

與此同時,一根根細長的血線從彼岸的手心探出,纏住了我的稻草替身。

“林笙,當年你一句花言巧語,騙得我在陰間等了你那麼多年,現在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了,你就真的這麼討厭我,真的那麼怕我,真的的不肯履行自己當初的諾言嗎?”

彼岸的胸口劇烈起伏著,她看著被血線纏至半空的我,眼神裏流露無盡怨念。

可是,這隻是我的一具稻草替身,自然無法回應她的話,而我本體也沒有對她做出任何回應,開著車在夜色中繼續一路奔逃著。

咯吱!咯吱!咯吱……

隨著血線的拉緊,一陣陣不安的碎裂聲從稻草提升的身上響徹而起。

彼岸原本怨念的眼神瞬間凝滯了,轉眼間便化作了一抹無盡的憤怒。

“林笙,你這個言而無信的負心漢,你不是個東西!”

彼岸一聲痛哼,來自我的稻草替身頓時支離破碎,化作漫天的草屑紛飛當空。

真是有毛病,要真是我前世欠下的風流債找我前世去,幹嘛都算在我的頭上來!

我的心裏嘟囔了一聲,在這番背道而馳間,我和彼岸之間已經拉開了至少五十來裏地,燈火通明的潛龍鎮也早已遠遠甩在了後頭見不著影。

我極力隱藏著體內的氣息,車輛的馬達也因為疾速馳行發出陣陣劇烈的顫鳴。

此時的我正在玩命逃跑著,可至於該逃去哪裏,我的心裏一時間也沒有底。

方外我肯定是不能去的,因為彼岸是從聚魂棺中被釋放出來的,鬼知道那陰離門主和彼岸是什麼關係。

而天行門太遠,懸棺門茹若初獨木難支,眼下我唯一的選擇,便是奔往隱山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