鮮血在眉心緩緩流動,逐漸化作了一道血符,我的雙眼被蒙上了一層黑暗,再也看不見任何的東西。

可隨著這道血符的出現,一輪天眼在我的眉心睜開。

天眼之下,我雖然看不見外界的萬物蒼生,卻看到了自己的靈魂,我的意識也隨即湧入了靈魂當中。

隻見靈魂之中,我的地魂命魂尤在,靈慧、氣、力、中樞、精、英六魄也各自盤踞在靈魂本應有的位置。

在我的頭頂和丹田處,原本天魂天衝魄所在的地方,卻已經被兩道心力渾厚的符陣所取代。

來自冥鬼的力量,此時已經化作一絲絲陰火,猶如經脈一般盤踞在我靈魂的各個角落。

天眼之下,我的意識在每一道魂魄間穿梭著,而它們也與我形成了一種奇妙的共鳴。

而這種共鳴的感覺,不僅來自於我本體的靈魂,也從千裏之外傳遞而來。

茹若初早已與我化解恩怨,當初來潛龍鎮時,曾有意將我的殘魂交還,卻被我婉拒。

而現在,她已經解除了對殘魂的封印,也能讓我的意識能夠暢通無阻地與殘魂取得聯係。

當初念夕朝教我使用的開天眼,沒想到在這個時候竟然有了用武之地。

隨著我心念一動,天眼的視線當即從靈魂深處轉移,我的意識也隨即脫離了本體,朝著某個遙遠而未知的方向掠去。

沒多久,所有的黑暗消散一空,我睜開了雙眼,發現自己的意識已經出現在了一麵鏡子當中。

這是一麵青銅鏡,上麵生滿了綠色的銅鏽,而我的殘魂就是被茹若初存放在了這裏。

此時此刻,我的意識已經融入了殘魂當中,出現在了這麵鏡子當中,浩瀚如滄海的佛力瞬間將我的殘魂充斥。

殘魂雖然隻有天魂和天衝魄,但其中卻融入了八道強大的靈魂佛陣,讓其化作了一個獨立的個體。

隨著我的意念一動,這具由靈魂佛陣所化的殘魂卻是從鏡子中剝離了出來,步入了外界。

我的天眼透過殘魂看向了外界,發現自己此時正置身於一座古宅當中。

這座古宅看上去已經有好幾百年年頭了,牆壁上掛著一幅幅精美字畫,各種由紅木雕琢而成的桌椅屏風以特定的方位錯落其中,各種雕紋古香古色。

而留存著我殘魂的青銅鏡,此時就懸掛在堂屋正上方的門簷上,散發出淡淡的青色光芒。

如果我沒有看錯,這兒應該就是我的故土,是懸棺門山門所在之地,或者說是茹若初所在的家。

清風徐來,吹動了一旁由菩提子串聯而成的門簾,一陣令人熟悉的氣息也從門簾內部縈繞而來。

我控製著殘魂,走到了門簾近前,卻見裏邊是一處丨女丨子的閨房。

而在一張由紅紗帳籠著的中式臥床上,此時正沉睡著一個女孩。

屋子裏很暖和,置身夢鄉的她隻簡單的穿著一件內衣,月光透過窗照耀在她的身上,映出如脂般潔白的肌膚。

她的臉孔潔白無瑕,迷人的同時又透著一絲未脫的稚氣,她抱著被單輕抿著嘴唇,也不知現在正做著一個怎樣的夢。

這個女孩不是別人,正是我的血婚之妻茹若初。

我生來本是懸棺門人,我不止一次的暢想過將來會以怎樣的形式重返故土,也不止一次糾結著將以怎樣的方式麵對這位身在懸棺門的妻子。

可我千算萬算,卻沒料到自己會以開天眼的方式,借助殘魂重返懸棺門中,更沒料到再見茹若初,竟是是以一個偷窺者的身份。

我隔著門簾隔著紅帳看著茹若初,眼前不禁一陣恍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