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力、佛力、陰氣,在這一刻於蒼生杵中彙聚,一縷紫色的光華隨即從中爆發開來。

在我怒火中燒之際,人鬼佛三種力量卻是在蒼生杵中相互融合,最終化作了一股蒼生之力。

對此,彼岸深深皺起了眉頭,臉上流露出了一絲痛色。

來自我的蒼生之力侵蝕於她身軀,她握著蒼生杵的手,在這一刻卻莫名騰起了陣陣青煙,那原本繚繞在我周圍的血線,也仿佛遭受了莫大痛苦一般,突然扭曲成了一團。

一時間,彼岸的麵色大變,連忙鬆開了蒼生杵,朝著後方連退了數步,可陣陣青煙依然不斷在她身上騰起,全身的氣息也隨之發出陣陣不安的躁動。

看到這一幕,我的心裏也是一愣,來自我的蒼生之力,似乎傷及了彼岸本體。

莫不成,這蒼生之力才是彼岸的克星!?

帶著這一念頭,我的心裏一秉,心力佛力陰氣開始毫無保留從我體內爆發而出,紛紛湧入了蒼生杵內部,一股磅礴的蒼生之力也化作一道紫色的流光呼嘯而來,直襲於彼岸自身。

流光所過之處,浸染四周的彼岸的血浪卻是仿若遭了烈火燒灼,隻在瞬間便蒸騰幹涸,化作大片枯萎的花瓣飄散當空。

而彼岸似乎也不敢直接與蒼生之力接觸,一個閃身間便已後退百米,隔著老遠麵露惶然的看著我。

無盡的憤怒中,我也不曾顧及自己與她之間如隔天塹的差距,當即籠罩著蒼生之力緊追而上,手中蒼生杵也直朝著她刺去。

“不不不,不是這樣的!我……我真的是想要做一個合格的妻子,我真的無心要殺他們,你不能這麼待我,這裏邊一定有什麼弄錯了!”

彼岸朝我這麼解釋著,可我早已無心再聽她的解釋,已經無法再信她說的任何一句話,來自我的蒼生之力不斷侵襲於她周身,她的身軀一陣虛晃,大量的青煙不斷從身上騰起,她體內熊熊的血潮竟也因此虛弱了一分。

可蒼生之力雖然能克製於她,卻猶如三歲孩童手中的刀,雖是威脅,卻不甚威脅。

麵對我的憤怒和殺念,彼岸沒有選擇還手,卻是一昧的躲閃,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麵前,我竟是未曾再觸及她衣角半分,可在長久的徒勞的攻擊中,我的力量也終於枯竭。

噗通!

油盡燈枯間,我頹喪地坐倒在了地上,看著前方彼岸近乎哀求和哀怨的眼神,忍不住發出一聲苦笑。

我嘲笑著自己,竟會天真的相信一頭魔能心懷善念,饒是我殺心再起,可在他人眼中隻不過是一個徒勞蹦躂的跳梁小醜。

我無力複仇,我甚至連彼岸的絲毫都無法碰到,所謂的憤怒也成了弱者的悲嚎。

我蹣跚著從地上站起,不曾理會身後不斷呼喚著我的彼岸,踏著滿地泥濘的鮮血朝著大堂中走去,關上了門。

天已經黑了,我坐在滿是鮮血的婚堂中,不斷地往口裏灌著同樣沾滿了鮮血的酒。

可酒越喝越清醒,心中的頹唐也變得越發深厚。

月光撒入了血色的婚堂中,一個女人的影子也透過鏤空的門窗映在了我的臉上。

彼岸沒有離開,她依舊站在門外,隔著窗滿眼哀怨的看著我。

可她沒有言語,也沒敢進門,和當初在潛龍鎮一樣的,雙方隔著一道門徹夜無言,也徹夜無眠。

時間在無聲中悄然散去,朦朧的月光漸漸化作黯淡,清冷的晨光透過窗映入了我的眼中。

是啊,天亮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