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條歐式風格的通道,廊頂呈半弧形,牆上掛著幾幅油畫。寧澄左右看了眼,推開最近的一扇門,閃身進去。
樓下,從海邊就跟著寧澄的那名男人也進了大廳,他捕捉到樓梯轉角處一閃而逝的背影,正準備跟上去,就被一名身著黑西裝的人叫祝
“暮哥,大公子有事找你。”黑西裝道。
“大公子在哪兒?”
“遊泳池邊。”
男人猶豫了一瞬,又看了眼樓梯方向,這才跟著黑西裝往外走去。
寧澄進入房間後,反手關門落鎖。
這是間臥室,輕紗窗簾在夜風中飄揚,亮著一盞落地小燈,勾勒出屋內的家具,還有屋中央那架豪華大床。
樓下宴會正熱鬧,想來房間主人一時半刻也不會上來,他開始在屋內尋找終端之類的通訊工具,想和齊哥他們取得聯係。
突然到了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,除了有人跟蹤外,行動並沒被人控製,樓下還開著宴會,一切都詭異得不正常。
他必須要讓齊哥查下這是哪兒,是誰的勢力管轄,抓自己來的人究竟有什麼目的。
寧澄在屋內找了一圈,沒有發現終端,隻看見圓桌上有個手機。這種手機他也有個,作為裝飾品擺在收藏格上,所以隻看了眼便轉開視線。
牆角有個小冰箱,他喉嚨正幹渴,便從裏麵取出僅有的一瓶水,旋開瓶蓋喝了口。
水剛入口,憑著多年來的機敏,他立即就嚐到一股極淡的異味,扭頭吐在了地毯上。
擦掉唇上的水漬,他將那瓶水舉到眼前,透過落地燈的光亮,看見裏麵有細微的顆粒物浮浮沉沉。
此時樓下。
“虞大公子,時間差不多了吧?”穿著棕紅色西裝的輕佻男人,正在詢問身旁一位衣冠楚楚的青年。
虞大公子虞楓聽到這話,看向了身旁的手下。
“二樓的人回報,小公子已經回了房間,也聽到冰箱門打開的聲音。”那手下湊到虞楓耳邊小聲彙報。
虞楓轉頭看向一臉期盼的男人,金絲眼鏡反著白色的光:“李威,可別忘了,你要讓我三成利。”
“一言為定。”李威抬手抹了抹自己油光水滑的發頂,轉身就朝樓梯大步走去。
李威很快就來到寧澄進入的那間房門前,從懷裏掏出張事先藏好的房卡,有些急切地對準電子門鎖。
哢噠,房門應聲而開。
屋內沒有亮燈,隻有皎潔的月光從窗戶灑落,李威迫不及待地進門,反手將房門鎖上。
“虞楚……”他嘶啞著嗓子喚了聲。
屋內沒有回應,他知道,這是虞楓讓人下的藥起了作用。
屋中央大床上的被褥有著人形隆起,瞧著那起伏的線條,他一雙眼迅速泛起紅絲,瞳孔興奮地緊縮,鼻翼開始急促翕張。
他慢慢走向大床,途中彎腰撿起地毯上的一件白浴袍,舉到鼻尖貪婪地嗅聞,目光自始至終盯著床上的人,就像一隻饑餓的鬣狗。
他從第一次在虞家看到虞楚開始,就一直肖想著這一刻。那羊羔般楚楚可憐的小東西,將睜著他迷人的雙眼,在這間房裏發出一次次求饒的哭泣。
光是想象,他身體某個部位已經亢奮成醜陋的形狀,太陽穴被奔湧的血液激得汩汩陣痛。
不過虞楚雖然在虞家地位可有可無,但終究頂著虞家名頭,是虞家的二公子。所以他為了今晚這個機會,付出了在和虞楓這次交易中讓利三成的代價。
屋內很安靜,除了窗外偶爾飄進來的一絲大提琴音,就隻剩下李威粗重的喘息。
他走到床邊,鬆開手上的浴袍,準備享受今晚的盛宴。咽了口唾沫後,伸手就去揭床上的被子。
就在這時,他眼前一花,視野出現短暫的漆黑,臉頰也感覺到有柔軟絲質物拂過。他愕然抬手,摸到頭上蓋住的絲被,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,就聽到自己右肩傳來骨節錯位的清脆哢嚓聲。
劇烈的疼痛在兩秒後如期而至,李威一聲慘叫還沒溢出喉嚨,嘴裏就被塞入了一小團絲被,同時左肩也傳來脆響,兩條手臂都軟軟地垂落下去。
他一頭倒在床上,痛得瀕臨昏厥,聽見一聲燈亮的響動,還感覺到有人在捆他的兩條腿。
有仇家混入虞家堡了,李威腦子裏隻閃過這個念頭。
他顧不上身體鑽心的疼,抬頭去看來人,卻在看清那張臉後,震驚得瞳孔放大,連呼吸都停頓了一瞬。
對麵人的臉龐被燈光照亮,發絲柔軟地耷在額角,露出雙既圓又大的杏仁眼,可那眼底不再單純懵懂,隻閃著令人心悸的冷芒。漂亮臉蛋上一貫的木訥褪去,現出了陰鷙狠辣,猶如最甜蜜的奶油上撒了層寒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