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楚隨便尋了塊地方坐下,背靠著洞壁,齜牙咧嘴地去挽褲腿。剛才在石頭上摔那幾次,膝蓋應該被磕傷了,現在開始火辣辣的疼。
周暮卻沒有坐下,也沒有說一句話,轉頭又出了洞。虞楚不知道他要去做什麼,也顧不上去看自己膝蓋,探出半個身子往他的方向望。
手電筒的光就停在二十多米遠的地方沒動,但傳來了樹枝折斷的哢嚓聲。片刻後,光線開始往回移動,虞楚飛快地縮回頭坐好。
周暮出現在洞門口,手裏還抱著一大捆樹枝和芭蕉葉。他將脖子上掛著的手電放在高處,再將那些樹枝搭在洞門口,一層層蓋上芭蕉葉。冰冷的風雨立即被擋在了洞外。
封好洞門,他拿起一張相對幹爽的芭蕉葉走到虞楚身邊,用依舊冷冰冰的語氣道:“起來。”
虞楚不知道他要做什麼,便坐著沒動,隻仰頭看著他。
周暮也不解釋,扯住他胳膊就往起拎。他現在拎虞楚已經很熟練了,在屁股離地的瞬間,就將左手的芭蕉葉鋪在他落座的地方。
將人放下後,他似乎覺得位置有些偏移,又握住虞楚肩膀提起來,左右墩了墩,直到調整到滿意後才鬆手。
周暮在虞楚對麵找了個位置坐下,兩人都沒有再說話,隻聽到遠處的海浪呼嘯,顯得洞內特別安靜。
虞楚休息了半個多小時候,覺得體力開始恢複,身上重新有了勁。手電筒還亮著,他左右沒事,幹脆就盯著對麵周暮的臉瞧。
周暮背靠洞壁閉著眼,因為空間不大,兩條長腿無處可放,就交疊著搭在虞楚身側的地上。虞楚也算見識了無數長相英俊的人,有溫文儒雅的政客,流連花叢的風流公子,雲巔正當紅的演員,可真正像周暮這樣,讓他越來越好奇的英俊男人還真是沒有遇到過。
周暮不會是一名簡單的打手,他絕對有自己的目的,而他兩次背著虞時傾,冒著巨大的風險偷偷幫自己,究竟是圖什麼呢?
如果說他對虞楚原身有好感,虞楚不相信,周暮看著他的目光分明就沒有其他感情摻在裏麵。而且對於虞楚來說,他最不相信的就是感情。
每個人做事都會有自己的目的,周暮不是衝動行事的人,他一定有所圖,隻是不知道圖的到底是什麼。
手電筒就照在周暮頭頂上方的洞壁上,照出圓圓的一圈,反射出的淡淡光線,如同給他全身罩了層霧蒙蒙的紗。虞楚很想撥開那層紗,直視他的眼睛,看清在那平靜深邃的目光深處,究竟藏著什麼樣的秘密。
也許是他打量的目光太久,也太放肆,周暮皺了皺眉,抬手就摸向手電筒。啪嗒一聲開關輕響,光線消失,洞內恢複了黑暗。
虞楚哼笑一聲:“閉著眼都知道我在看你啊,怎麼了?看看都不行?”
“不行。”周暮淡淡地說。
“以前沒被人注視過吧?不像我,走到哪兒都被人盯著看,早就習慣了。”
周暮沒有理他,虞楚腦子裏轉了轉,道:“不過按說你這種長相,應該也會經常被人打量的,怎麼會不習慣被人盯著?我看你在虞先生麵前也是這樣,你可是打手啊,這份職業不是越引起老板的注意越好嗎?那才會有機會得到重用。”
周暮沉默幾秒後道:“打手不是職業,我也不怕別人看,隻是不喜歡被你盯著。”
“哦?”虞楚饒有興致地追問:“為什麼不喜歡被我盯著?你很反感我?既然反感我,為什麼又要三番兩次救我?”
沒有等到周暮的回答,他壓低了聲音,用含著蠱惑的語氣道:“或者說……你是因為心裏很在意我。”
說這句話時,他便伸出了手,覆在身旁周暮的小腿上。手指含著挑逗意味地輪番上下彈動,觸碰布料下那堅實的肌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