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楚突然騰空,下意識抓住周暮的肩頭:“幹嘛?放我下來。”
“別鬧,都什麼時候了。”周暮側頭往來人的方向看,嘴裏輕斥。
虞楚很想對著眼前的胸膛捶上幾拳,卻隻得忍聲吞氣道:“誰鬧了?這樣橫著不怕被看見嗎?”
周暮低頭看了他一眼,將人放下來,都站在靠在樹後。
那是兩名值崗的打手,現在是整點巡邏時間,兩人抽著煙打著嗬欠,經過樹林走向遠處。
看到人消失,虞楚推開擋在前方的胸膛就要出去,又被周暮拽住了胳膊。
“怎麼?還想打嗎?”虞楚昂起了下巴。
雨已經停了,月亮鑽出雲層,將他白皙的膚色映得猶如透明,兩顆黑眼珠也跟點漆似的,隻是那副表情很欠揍。
周暮沒有做聲,背過身半蹲下去。
“哼。”虞楚從鼻子裏噴著氣,卻還是趴上了他的背。
周暮每一步都走得很沉穩,寬實的肩背也讓人很有安全感,虞楚想了想,終於還是緩和語氣道:“其實我不是故意捉弄你或者裝瘋賣傻,我是真不知道那鑰匙在哪兒。你要有什麼知道的,都告訴我不行嗎?非要讓我去猜?你看,我連我是穿越的這件事都告訴了你,可你就像個閉嘴蚌殼,什麼也不跟我說。”
他自覺這番話很誠懇,但周暮卻依然不為所動,便歎了口氣:“我知道穿越這事很難讓普通人理解,換我聽別人這樣說,也比你好不到哪兒去。這樣吧,折中一下,你選個你適應的說法,就很襯我現在這種情況的。”
周暮問:“哪種情況?”
虞楚:“就什麼都不記得這種情況。”
周暮:“還有性情大變,就像換了一個人,身手突然變好,而你並沒有這方麵的訓練。”
虞楚沉思了會兒,道:“可你說的這些,除了穿越還能怎麼解釋?我想找個替換的理由都找不到。”
“這世界上就沒有穿越。”
虞楚奇怪道:“你腦子怎麼就這麼死板?那你挑個說法吧,咱倆總得溝通埃”
周暮沉默片刻後,道:“失憶。”
“可我最開始不就說的失憶嗎?”虞楚有些喪氣,“行行行,失憶,我一覺醒來,發現自己失憶了,丟失了一切過往信息,莫名其妙會了拳法。那麼周暮先生,作為我的保鏢,你能告訴我一些有用的信息嗎?”
“我憑什麼要告訴你?誰知道你是不是裝的?”周暮冷笑。
虞楚道:“我也看出來了,咱倆雖然目的不同,但你卻需要我,對吧?不然你不會對我的安全這麼上心,三番兩次瞞著虞時傾救我。唔,我對你應該挺重要的。”
周暮沒有出言反駁,算是承認了他這通話。
“如果我是裝的,那麼你說的內容我肯定都知道,你就算再說一遍又怎樣?但要是我真的失憶了呢?周暮,我說我倆目前是拴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,相信你也不會反對。如果我出了事,將你的所作所為告訴虞時傾,你也討不到好。”
“你在威脅我?”周暮停下腳步冷冷道。
虞楚道:“威脅算不上,就是讓你看清這個事實。我不會去問你來這個島究竟有什麼目的,也沒有那個興趣,你隻要告訴我關於鑰匙的事情。”
不知道周暮是相信他的確失憶了,還是覺得他這番話說得有道理,片刻後終於開了口:“我知道的也不多,隻知道你有一把鑰匙,是你母親留給你的遺物,具體是做什麼用的也不清楚,但你隻要握住那把鑰匙,就能保證目前的人身安全。”
“目前的人身安全?”
周暮道:“以後我不知道會怎樣,但如果你想終有一天離開島的話,就要把鑰匙保管好。”
“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?”
周暮停頓兩秒後道:“我是無意中聽到了虞先生和吳叔的對話。”
“他們怎麼說的?”
周暮不做聲了。
虞楚也不再追問,沉默地趴在周暮肩頭,不知道在想什麼。隻是在快要走近虞家堡時,他問道:“你說我上岸就會死,那麼殺我的人是虞楓嗎?”
“也許吧。”周暮不置可否。
虞家堡大門口有監控,也有打手在值崗,周暮很有經驗地背著虞楚到了後院,從圍牆翻了進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