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貴妃伴駕而來, 此時她那邊已經亂成了一團。寧環並非落井下石之人,不過嶽王與太子是宿敵,也就相當於寧環的宿敵, 寧環自然要去看看情況。
嶽王尚在皇帝那邊,生死未卜一切未知, 因為場麵太過血腥, 中毒之後身體快速潰爛發臭,皇帝擔心沈貴妃看了之後精神失常, 便沒有讓她進去。
沈貴妃隻一遍又一遍的聽著太監們的回報。
看到寧環過來, 她本沒有什麼精神招待,卻不得已的站了起來, 雙眼紅腫得像桃子似的,半點看不出先前得意洋洋的形態:“太子妃。”
寧環點了點頭道:“聽聞太子和嶽王出了事情, 皇後第一時間便去了太子那邊探望,因為擔心貴妃傷心過度,所以特意囑咐我來看看。”
沈貴妃用帕子擦一擦眼睛, 勉強道:“有勞皇後和太子妃關心了。”
嶽王出事後, 沈貴妃怎麼都威風不起來了。傷得是其他地方還好, 偏偏一隻眼睛被抓, 眼珠子都沒有了……這等同嶽王與皇位基本無緣。
這個時候又有小太監道:“太醫已經給嶽王殿下喂了藥, 據說是解藥, 吳太醫親口保證這個可能有用。但殿下服用之後並未緩解,鍾太醫和趙太醫說毒入了骨頭,無藥可治, 要陛下砍了咱們殿下的胳膊,說這樣或許能保住一條命……”
沈貴妃花容失色,眼淚像連線的珠子一般往下掉:“什、什麼?我的兒子——”
因為親生兒子遭受這樣的大罪, 她切切實實感到心疼,絞痛得喘不過氣來。
寧環麵不改色,冷冷淡淡的開口道:“嶽王殿下居然如此嚴重,冬沃國這群人真該死啊——”
他看著沈貴妃臉上的表情,她這張漂亮的臉上並沒有出現刻骨的恨意,而是出現一瞬間的迷茫和不知所措,甚至還有些懊悔。
看著沈貴妃的表情,寧環便知道她曉得是怎麼一回事。
在皇帝和沈家這些嶽王黨人的眼中,冬沃
國的人隻是好用的替罪羊罷了。
直到現在他們還不知道自己才是被算計的一員,皇帝剛愎自負傲慢無禮,恐怕認為當時出現事故是因為太子和嶽王走得太近,這兩隻禽鳥識不清這兩兄弟就一起攻擊了。
因為搬起石頭最後卻砸了自己的腳,所以沈貴妃心裏更多的是悲拗和懊悔,至於憎恨,她能恨什麼人?難道恨那馴鷹的奴才沒能將鷹馴服?恨吳太醫製的藥太過陰毒?
明明這些藥該用在太子的身上。
片刻後又有太監來報:“殿下的右手臂被砍了,如今昏迷過去,陛下去了太子那邊探望……”
沈貴妃身子搖搖欲墜,差點暈倒在地上。寧環扶了她一把:“貴妃娘娘小心啊。嶽王吉人自有天相,撐過去的可能性很大。你得活著看到真凶被懲治,是不是?太子亦受了重傷,我還沒有來得及去看,便不在這裏叨擾你了,先行告辭。”
沈貴妃暈暈乎乎的,唇瓣顫抖著隻說了一個字:“請。”
真凶?
她兒子一條手臂被廢了,從此以後當不上皇帝了,到哪裏找真凶?又有什麼真凶?
過來的小太監看起來聰明伶俐,這是貴妃宮裏新來的,短時間內就靠著聰慧頭腦到了貴妃麵前伺候。
寧環給了他一個冷淡的眼神。
慕錦鈺在宮中眼線眾多,這便是其中一個,寧環如今與慕錦鈺之間並沒有什麼隔閡,朝廷內外的事情和宮裏的勾心鬥角,寧環都能出謀劃策有所安排,所以慕錦鈺會讓自己手下的人都聽寧環差遣。
小太監看到寧環的眼神後默不作聲,隻微微點了點頭。
趁著貴妃這裏還亂著,其他人也沒有心思注意其他,小太監一時間偷偷溜了出來,看到寧環後行了一禮:“太子妃娘娘。”
寧環點了點頭:“過來,本宮有事情吩咐於你。”
小太監忙忙的上前了。
耳語幾句之後,寧環冷掃他一眼:“聽清楚了麼?”
“奴才都記住了。”
“好,退下吧。”寧環道,“小
心侍候沈貴妃。”
沈貴妃去看嶽王的時候皇帝已經不在了。皇帝聽手下彙報說朝臣議論他忽視太子,所以等嶽王昏迷匆匆去看太子的狀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