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九節(2 / 2)

然後我就搬了出來。他非常難過。搬家的那一天,他告訴我,說我不用搬走,所有的房租都可以他一個人來負擔,我什麼都不需要做,隻需要安靜地躺在他的隔壁就行。但我一想到正被隔牆五米外的一個男人意淫著,我還是無法接受。第二次我找了一個非常破舊擁擠的房子,但務必要一個人住。每天一早,我們就會先開一個會,這個會上湧現的都是真正意義上的新聞,聽得我熱血沸騰。然後老總會告訴我,這些,不能報。然後我們就開始自己挖掘和跟進。我一開始做的是文娛新聞,但我非常想去做社會新聞,因為我覺得隻有做社會新聞才能解決一點問題。不過做文娛新聞有一點好,就是有不少紅包可以拿。當時的行情是300到500,我一開始拒絕了幾次,但是報社非常緊張,說那些明星的經紀人一直盯著問,是不是要不留情麵玉石俱焚的寫。我說不是,我和他們又沒有恩怨,你發布會開什麼內容,我就怎麼寫唄,後來另外的一個資深記者告訴我,你以為你是雷鋒,人家把你當黃繼光,也就幾百塊錢,你還是收下。我雖然收下了錢,但我心裏很不好受。我對一個朋友說,我想去社會新聞版,那裏不會再有紅包。

朋友說,還是你有野心,那裏真沒紅包,紅包包不下那麼多錢,一般都是直接打在卡裏,你去揭露人家,人家自然要公關你。我說,我不是這個意思,但難道就沒有人正兒八經的做新聞麼?

朋友說,都有,每一撥裏都有那麼幾個。

我說,那那些人在哪裏?

朋友說,辭退了。

我當天就寫了辭呈,因為這畢竟是我的第一個工作,我堅信我隻是去錯了家報紙而已,並不是入錯了一個行當。那天晚上我喝醉了,我對那個朋友說,你知道麼,雖然我小的時候想做一個拉拉麵的,但是現在身為一個新聞工作者,我是有理想的。

我朋友說,當時你不知道,那些控製你的人,他們的能量有多麼大。

我說,我堅信邪惡不能壓倒正義。

他抿了一小口,說,嗯,但是他們可以定義正義和邪惡。

我說,你明天再也看不見我。我把話撂在這裏了,明天,太陽再升起來的時候,你,將再也,看不到,我。

第二天,我還是去了辦公室,我昨晚其實很清醒,但我希望我那個朋友已經醉了。不過還真被我說中了,我的朋友再也看不見我了,因為他被辭退了。在刊發一條商業賄賂案的新聞的時候,他所指的公司的大股東是我們市委書記的兒子的老婆的哥哥。我去了人事部要辭職,但電視劇裏的情節發生了,我還未開口,主任告訴我,正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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