舞姬的身段極好,一舉一動都是美,仿佛真是一個仙子欲在秋雨彌漫中飛天而去,莊絡胭靠在封謹的懷中,笑看著舞姬,眼中沒有一絲笑意。
“這舞是特意排的?”莊絡胭看著舞姬跳完,便開口道,“果真好看極了。”
“這是朕特意吩咐樂府排給你看的,愛妃可喜歡?”封謹抱著莊絡胭沒有鬆開的意思,莊絡胭也就順勢找了一個更加舒適的姿勢。
“舞蹈挺好,不過妾覺得這裙子顏色不太好,”莊絡胭歪著頭想了想,“總覺得有哪兒不對勁。”
“哦,”封謹低頭看懷中的莊絡胭,“哪裏不對?”
莊絡胭看著舞姬想了好一會,知道舞姬眼神越來越畏懼,才道:“這個美人身段風流,妾倒是覺得淺色的比較適合她,杏黃太隆重了,比如說妾身上這種?”
“這顏色你穿著就好,不必想著別人,”封謹不甚在意道,“你穿著好看,難不成別人還能有你這般姿色?”
“皇上不能覺得妾哪裏都好,”莊絡胭急道,“整個宮裏,妾的姿色實在算不得出奇。”
“愛妃難道不曾聽說情人眼裏出西施?”皇帝笑容變得越加明顯,“朕覺得你穿著最好,誰還能多說什麼?”
“那在別人眼中,妾也不過是仗著皇上罷了。更何況杏黃色有些衝撞貴人,這樣是不是不太合適?”莊絡胭猶豫了一下,才把心裏的擔憂說出來。
“不過是個舞姬在台子上的衣服,想來皇後不會太過介意,你不必想得太多。朕瞧著你腦子本來算不得好,惦記太多,隻怕腦子更加不中用了。”封謹揮手讓舞姬退下,笑著開始把玩莊絡胭的手指。
莊絡胭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,低下頭反手拉住皇帝的手指,一口咬了下去。聽到皇上的吸氣聲才仰頭看著皇帝,“皇上,妾腦子本來挺好的,任你這般金口玉言的說下去,若是妾真的笨了怎麼辦?”
封謹聞言大笑,用被咬的手指在莊絡胭唇上摩挲一陣,才輕聲的緩緩開口:“你即便再笨些,朕也不會嫌棄你。”
莊絡胭笑容暗淡了一些,隨即又露出大大笑臉,“後宮那麼多姐妹,妾越來越笨,就不知道怎麼在皇上麵前處了。”
皇帝手指微微一頓,隨即移開手,把她摟進了懷中。
莊絡胭在皇帝的懷中,但是誰也看不清誰。
天色將晚,皇後的景央宮已經點起了宮燈,皇後翻著後宮的內務冊子,側頭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和玉,突然開口問道:“今兒皇上召昭妃去乾正宮敲歌舞去了。”
和玉低著頭道:“是。”
翻了一頁賬冊,皇後淡淡道,“昭妃穿了什麼?”
“是皇上賜下的蜀繡緞子做成的束腰簪花裙。”和玉猶豫了一下道,“昭妃進去後,便一直沒出來,聽說皇上讓她留宿伺候了。”
皇後手微微一頓,隨即平平淡淡的道,“哦,她剛剛晉封,皇上多寵愛她一些也是正常,隻是不知道昭妃可否喜歡那場歌舞。”
和玉頭越埋越低,把打聽來的事輕聲說了一遍。
皇後拿著賬冊的手越握越緊,好半晌才平靜地開口:“本宮自然不會介意一個舞姬穿的什麼,皇上與本宮夫妻多來,還真是了解本宮。”話說這麼說,可是賬冊麵上的一頁,卻被捏得開了裂口。
景央宮變得一片死寂。
半夜,天開始下起雨來,莊絡胭從夢中驚醒,便發現自己的腰被皇帝輕輕的摟住,她皺了皺眉,借著牆上鑲嵌的夜明珠,勉強看清了床上的情形,經過一夜激戰,床上略顯淩亂。她輕輕移開皇帝的手,坐起身替皇帝壓好被子後才又躺下去。
“怎麼醒了?”封謹把人再度摟進懷中。
“妾吵醒你了?”莊絡胭往皇帝懷中縮了縮,小聲道:“妾聽著下雨了,秋夜易涼,便想著給您壓壓被子,不曾想吵著你了。”
夜明珠的光芒並不明亮,所以莊絡胭看不清封謹的表情,但是她感覺到摟住自己的手加了些勁道,她勾了勾唇角,往皇帝懷中拱了拱。
皇帝輕輕拍著莊絡胭的背,良久後,直到懷中的人漸漸睡著,他才停下手中的動作,聽著外麵的雨聲,本來以為自己再無睡意,但是卻很快睡了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