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之道從天而降,落地一個箭步衝到老頭跟前。
那老頭依舊一無所知,手還揣在懷裏,陸之道利落地揪出他的手腕,不管不顧地就往後掰。掰地老頭本就疏鬆的骨頭哢哢作響,嘴裏吱哇亂叫。
陸之道冷眼看著,不為所動。
“你幹嘛!快放開……”楚寧匆忙上前拉她。
“離遠些。”陸之道提醒說,手上加大了力度,轉而問那老頭,“手裏拿的什麼?”
楚寧聞言,還以為陸之道看出了什麼蹊蹺,聽話地後退了一步。
那老頭因為吃痛,手掌不受控地張開,手裏緊攥著的東西掉了出來,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。
陸之道警惕地用餘光掃了一眼,發現地上在滾的,竟是三個銅板……
看起來不像是暗器的樣子。
陸之道用力眨了眨眼,確認地上掉的就是普通的銅板,隻好默默放開了他。
老頭揉著手腕,中氣十足地喊道,“銅板!你不認識啊1說完趕忙低頭去撿散落在地上的銅板。
陸之道緊抿著嘴,若無其事地扭過頭去。
“怎麼了?”楚寧走上前來,小聲問道。
“……”
陸之道尷尬地撓了撓頭。不等她說話,老頭直起身來,罵道,“你有什麼毛病?”
“走!跟我去衙門1老頭拉過陸之道就要往外走,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。
楚寧慌忙上前攔著,“老丈,老丈……這是我的同伴,她大概是認錯人了,這是誤會。”
楚寧雖然這樣說,可自己也不確定到底是不是誤會,於是疑惑地望向陸之道,見她輕微點了點頭。
隻好無奈向老頭致歉,“老丈別往心裏去,我替她道歉……”言罷欠身向老頭行了一禮。
老頭聞言也沒有再說什麼,隻狠狠瞪了陸之道一眼,“哼。”
轉頭又換了一副麵孔,笑著將楚寧拉遠了些,壓低聲音說,“好好的姑娘,別跟傻子一起玩。”
“她隻是有點木木的,人不壞。”楚寧幫著解釋。
“我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才放她一馬,”老頭說著將三個銅板塞到楚寧手裏,“這你拿著。”
“不不不,我幫你寫信不是為了錢。”
“收好,這是我一點心意,找別人代筆也是要給錢的。”
楚寧推脫再三,終於還是恭敬不如從命,不好意思地接過三個銅板。
老頭心滿意足地拿著信走了,臨走前還不忘白陸之道一眼。
楚寧回到陸之道跟前,無奈地抬眼看她,陸之道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,撓撓頭別扭地轉移了視線,抿著嘴擺出一副不服氣的樣子。
卻是死鴨子嘴硬,心裏自知理虧,隻希望她別揪著不放。
楚寧心裏明白她是擔心自己,也不好怪她什麼,隻好微笑著調侃說,“跳下來的姿勢很帥。”
陸之道扁扁嘴,不置可否,心裏卻鬆快了許多。
“我原想出去的,正好遇到那位老丈,他收到孩子的家書,想回一封信,可不識字,所以我幫他寫了。”楚寧笑著解釋,“意外獲得三個銅板。”
隨後攤手在陸之道眼前,故意將三個銅板在手心一字排開。
又一把收了起來,轉身準備出去。陸之道隻好在身後默默跟上。
“去哪裏?”
“去把玉佩當了。”
“……”
很快便找到一家當鋪,楚寧正要進去,陸之道伸手攔在她麵前。
“我再想辦法。”
楚寧仰頭看她,認真地說,“我不敢用你的辦法。”
陸之道不為所動地攔在她身前,就連她自己也想不通,為什麼對這件事這樣執拗。
兩人堵在當鋪門口,互不退讓,對峙了好一陣子。
直到店家嫌棄她們妨礙了其他客人,出來趕人,兩人才大眼瞪小眼地挪遠了些。
“這樣,”楚寧舉手投降,“我們各退一步。”
“怎麼退?”
“你把搶的銀子還回去,我也不當玉佩。”
“可這樣沒錢坐船。”
“你不是說可以再想辦法。咱們有手有腳的,賺點錢不難吧?”楚寧看了看她,將那三個銅板拿出來晃了晃,“再說,這裏沒有追兵,我們可以暫時逗留一陣。”
“可任務是進京。”
“你的任務有規定什麼時候進京嗎?”楚寧故意問道。
“沒有。”
“那不結了,我都不急,你急什麼?”見她還是猶豫不決,楚寧繼續說道,“耽誤不了多少時間。”
陸之道思忖片刻,隻覺得如此一來,就把簡單的事情變得複雜,有些不甘願。她從不覺得,缺錢的時候搶一點應急,是什麼大不了的事。
“不願意就算了,咱們誰也別管誰。”楚寧看出了她的心思,
“可是……”
“陸之道!你怎麼磨磨唧唧的?1
“行,各退一步。”陸之道原本還擔心她一向衣食無憂,沒受過窮。可見她一幅無所畏懼的樣子,甚至開始嫌棄自己,幹脆點頭答應下來。心裏想著,反正如果她後悔了,隨時出去搶點也方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