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車內,晉元貞小心打量著坐在自己身邊的衛簫韶,嘴唇微動想說什麼,可惜勇氣不足還是咽了回去。
衛簫韶早就察覺到一旁人的小動作,淡笑轉頭迎上那雙閃亮的眸子,道:“公主想問什麼就問吧。”
衛簫韶的笑無疑是對晉元貞最好的鼓勵,眨著一雙眼睛認真的問道:“你剛才和太子在說什麼?”
“公主感興趣?”衛簫韶故意轉移話題。
晉元貞眨了眨眼睛,想了想還是點頭。
“那是對我問的話感興趣,還是對太子回答的話感興趣。”衛簫韶循循善誘。
晉元貞不假思索回答道:“當然是你問的話。”
“哦~”衛簫韶恍然大悟般點頭,之前於梁弘齊所有不善的情緒都消失了,眉頭舒展開靜靜的望著晉元貞。
“咳咳”婉兒坐在一旁無奈幹咳了一聲,公主怎麼就這麼容易上那個小太監的當。
晉元貞反應過來小臉立刻漲紅,手指不安的攪動著,眼神來回飄蕩著,就是不敢再去看衛簫韶。
“我就是提醒一下太子不要再給公主惹麻煩而已。”衛簫韶出言化解氣氛,晉元貞總是這樣躲閃著她眼神也不行。
晉元貞思緒飄散,木楞點頭:“哦。”
“哦!?”婉兒驚訝的看著晉元貞,她沒聽錯吧,衛簫韶說的完全就是不講理好嘛。
衛簫韶失笑,她還以為晉元貞會替梁弘齊辯解一下呢,沒想到這麼冷漠,這還是那個溫柔的她嗎?看來這一路上想她再說話難了,不過也好,靜靜看著也好。
婉兒白了一眼神情得意的衛簫韶,卻也不願打破這種氣氛。
禦書房,梁王正在批閱奏折,神情專注,他不常去後宮,一天內大部分時間都是待在禦書房。孫江在一旁安靜的站著,偶爾靠近小心翼翼給他磨墨。
“陛下,太子來了。”一個小太監小聲走進來通報。
梁王麵色平靜:“讓他進來。”
“是。”
梁弘齊是從宣和殿過來的,還未來得及換去朝服,景寧低著頭跟在他身後。
梁弘齊:“兒臣見過父王。”
直到梁弘齊跪在身前梁王這才放下手中的奏折,抬頭望了一眼他身上的朝服,“起來吧。”
“謝父王。”
梁王:“很急的事嗎?朝服都還未換下。”
“是關於晉國質子晉元貞。”梁弘齊聲音平淡,麵容正經,“父王若是安排好了給她的住處,讓人通知我一聲。”
梁王神色微動,問道:“她不是住在穆清院嗎?”
梁弘齊不慌不忙回答道:“那是兒臣的地方,不是質子住的地方。”
梁王挑眉望了一旁的孫江一眼,孫江領會笑著點頭,梁王麵色緩和了一些,表明他對於梁弘齊的行為還算滿意。
梁王:“既然住下了就讓她繼續住著,也算是你還了她母妃的恩情,往後就莫要惦念了。”
梁弘齊頓了頓,思慮片刻點頭:“是。”
“送太子回宮,天冷。”梁王再次拿起了桌案上的奏折,低頭認真觀看著。
梁弘齊識趣道:“兒臣告辭。”
孫江本來要送被梁弘齊拒絕了,領著景寧回了東宮。
梁弘齊走後孫江讓小太監端來一杯熱茶給梁王遞去,無意間感歎道:“太子這次倒是知道順著陛下您的意思。”
“嗯,有些意外。”梁王雖然嘴上說著卻一點沒讓人看出他有意外的表現,眼角微動突然想起什麼,朝著孫江問道,“對了,今早太子派誰去接的晉元貞?”
孫江皺著眉撓腮思考著,“好像是,四皇子”說完後似乎又不怎麼確定,臉上布滿歉意的笑容,“奴才記不清了。”
梁王凝神微皺眉,這才是意外該有的表現,麵無表情低喃了一聲:“弘初?”
孫江看梁王似乎有些不高興的樣子試探性問道:“要不要奴才再去問問?”
梁王收起剛才的神情,擺手淡淡道:“不用,想來他也隻是湊熱鬧。”
“是是是,四皇子就這點樂趣。”孫江笑著應承,完全是唯梁王馬首是瞻的態度。看梁王重新拿起奏折沒有再說話的意思就悄然退下了。
華陽宮,四皇子梁弘初的寢殿。宮殿不遠處一群人正朝著這裏走來,為首的女子身著梅花紋紗袍從雪地走過,身姿曼妙端莊優雅,衣袍與雪地相映像極了夢裏的白鹿。
左依玉,梁弘初的母妃,梁國大將軍左傑的獨生女。雖然是將門之後可她自小就不喜歡舞刀弄劍,左傑逼迫多次也無用,歲月並沒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跡,年過三十的她依舊麵若桃花明媚動人,因著家風的問題當上德妃後溫婉賢淑的名聲為梁國百姓稱道。
“今日這華陽宮怎這般平靜?”平日裏德妃一來華陽宮看望梁弘初,寢殿三尺外就能聽到他與小太監、小宮女們嬉鬧的聲音,有時候直接在寢殿外追逐,今日她都已經走到門口了,還未聽到裏麵發出任何聲響,習慣性麵帶笑意對著一旁的左影詢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