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環怔了怔,隨後臉上就露出高興之色。
如儀看了看李端,搖頭說道:“端兒,你連小姨都忘記了嗎?”
柳二小姐臉上浮現出一絲慌亂,很快就平靜下來,抱起李端,說道:“我出去和端兒說說話,他很快就會想起來的。”
李端被打了一頓屁股,捂著屁股跑遠,再也不敢叫如意娘了。
房間裏麵隻剩他和如儀的時候,如儀將那一把拂塵拿起來,說道:“剛才聽相公說起來,妾身才想到一件事情。”
“爹還在世的時候,曾經提過幾句,那時候如意還小,可能不記得了……”如儀坐在床邊,說道:“爹說他年輕的時候,出去闖蕩江湖,曾經遇到過一個女子……”
“他說那個女子身上背負著很重的東西,他們不是同路之人,後來就不了了之……”如儀小心的將那把拂塵放下,說道:“妾身那個時候年紀也不大,聽不懂爹說的那些話,沒想到,那位道長,就是爹當年遇到的那個女子。”
如儀知道的不多,李鈺也隻是聽到了一些隻言片語,而不是一段轟轟烈烈的愛恨情仇。
李鈺握著她的手,說道:“逝者已矣,過去的事情,就讓它過去吧。”
如儀點了點頭,李鈺望著窗外許久,視線才收回來,看著如儀,臉上露出認真之色。
他握著她的手,說道:“在勝州的時候,發生了一些事情。”
他還是決定第一時間將這件事情告訴如儀,他不能將這個難題留給如意。
如儀看著他,問道:“相公是想說如意的事情吧。”
此刻李鈺心中的感覺很難用文字形容,他看著如儀,心中似有萬千思緒,他想了許久,張開嘴,卻仍然沒有說出什麼話來。
如儀笑了笑,說道:“成為宗師,是如意小時候就有的願望,妾身為她高興。”
李鈺搖了搖頭,說道:“我說的,不是如意突破的事情……”
如儀看著他,微微搖頭,說道:“相公先聽妾身把話說完吧。”
李鈺點頭。
“如意比妾身小兩歲,我們從小一起長大,爹和娘走的早,所以妾身很小的時候就要照顧她,什麼事情都讓著她,不想讓她受一點兒委屈……”
“可是,其實一直以來,都不是妾身讓著她……”如儀握著他的手微微用力,說道:“如意從小就性子倔,有時候連爹的話都不聽,但她卻一直都很聽妾身的話,妾身根本不用讓著她,因為她什麼都不會和妾身搶……”
“那時候爹回來買了糕點,她明明喜歡吃,卻總是裝作不喜歡,把最後一塊留給妾身;她最喜歡的秋水,其實是爹留給妾身的,妾身知道她喜歡,所以妾身不敢表現出哪怕是一點的喜歡,因為隻要妾身喜歡了,她就一定不會要……”如儀握著他的手更加用力,說道:“其實一直以來,都是她在讓著妾身……”
李鈺的手有點疼,這是如儀情緒失控的表現。
這是她第一次和他說這些話,這也是她第一次情緒失控。
“其實她比妾身更像是姐姐……”兩行淚水從如儀的臉上滑落,她靠在李鈺的胸口,繼續說道:“她把喜歡的一切都讓給了妾身,她把宗師讓給了妾身,她把相公讓給了妾身,她明明可以更早的突破宗師,她明明更早的遇到相公……”
“我們小時候約定好了,以後要嫁給同一個人……”如儀說到這裏的時候,李鈺的胸前已經濕了一片,她的聲音哽咽:“自私的是妾身,是妾身不守信用,是妾身不守信用……”
懷裏的如儀已經泣不成聲,李鈺伸手將她抱緊。
一院之隔的某處房間,柳二小姐坐在桌前,雖未出聲,卻已淚流滿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