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二將上好的碧螺春端上來,腰彎的很低,諂媚道:“幾位大人慢用。”
顧鍾手一揮“下去吧。”
原來這幾人是路澤城中縣令和他的師爺,今日休沐,在此喝茶。
顧縣令端起茶輕抿了一口,看向兩位師爺“你們有什麼想法。”
杜師爺是跟隨縣令最久的,一聽就知道縣令對這個神仙莊子動心了,開口道:“大人,這麼大個莊子平白建在我們轄下,也未曾來官府報備過,本就有問題。”
他見顧縣令眉間露出滿意神色,心知自己果然沒猜錯,常言道,破家縣令滅門知府,這莊子的主人怕是慘了。
又道:“而且房屋的大小本就有等級區分的,隻有官員和有功名的人宅第才能是大式,他一個升鬥小民竟還敢建這麼大的莊子,還玉石鋪地、琉璃嵌窗,這是藐視王法,根本不把您放在眼裏。”
旁邊的趙師爺見狀,心道,好你個杜走狗,就你有嘴會說,將我心中的話全說了。他本就是後來的,不及杜師爺會揣摩縣令心意拍馬屁,每次絞盡腦汁想出什麼好點子,還未來得及說,又被杜師爺搶了先。
隻得附和道:“是啊,大人,他們這般行為,將朝廷法度置於何地,必須將人拿下問罪。”
顧縣令聽到這裏,才滿意的點點頭“你二人說得對,走,回縣衙。”
說罷,三人起身下樓。
掌櫃在門口恭敬送三位大人,熱情道:“大人慢走,下次再來啊。”
三人腳步如風,撇都未撇掌櫃一眼,更遑論付茶錢。
茶樓裏的人見大人走了,才又恢複熱鬧,有人憂心道:“竟不知這破家縣令在此,那處莊子怕是要慘了。”
其他人也都麵似擔憂,至於心裏怎麼想,那隻有自己知道了。
顧縣令回到縣衙,對值守的衙役道:“將孫興找來,我有事吩咐。”
“是。”衙役退下,去找他們修沐的頭領。
次日一早,孫興帶著五十個衙役,拿著棍棒,招搖出了城。見到的百姓紛紛避讓,不知是哪家人這般倒黴,惹到了破家縣令。
二百裏外,華庭小區,談荷染正帶著保衛組的青壯們訓練,自從發現了鐵礦,他們就日夜不停的開采,煉鋼爐也是日夜不停歇,先是練出了混凝土中的鋼筋。現又給大部分人配備了大刀。
因為不知危險會在哪一日來臨,有一種緊迫感催著他們快點、再快點。
今日,已是他們穿越的第二十天,談荷染帶領他們練習大刀,為他們講解人體結構,練習技巧。哪個部位是能一擊斃命的,怎樣用力才能最快殺死敵人。
第二天中午,衙役們終於到了小區門口,他們想要像以往無數次一樣,囂張地砸破大門,衝進別人家,綁走屋主,在他們絕望的哭聲中得意大笑。
但是一到傳說中神仙莊子的門口就傻眼了,這厚重的大鐵門,這高高的圍牆,牆上還開了洞,似乎有人在裏麵監視他們。
他們幹這行這麼久,第一次見到守衛如此森嚴的地方,忽然對自己的能力產生了懷疑。
“頭兒,我們還砸門嗎?”一個衙役猶豫地問道。
“砸、砸吧。”孫興底氣不足地說。家丁再多又怎樣,難道他們一介平民還敢和官府做對嗎,他想到。
然後帶頭抄起棍子開始砸門,粗大的木棍砸在厚重的鐵門上,發出巨大的聲響。衙役們見頭兒開始砸門,也掄起棍子加入。
還沒砸兩下,大門就開了,孫興得意的想,果然,沒有平民會不怕官府,有再多錢再多人又怎樣。
誰知,還沒等他得意完,就見一群人高馬大,排列整齊的漢子拿著刀在門後站著,中午的陽光正好,照在雪白的大刀上,發出凜冽的寒光。
為首一個黑壯的男子開口道:“你們想要做什麼?”語氣裏滿含殺氣。
孫興第一次見這樣的陣仗,有些被唬住了,底氣不足的開口道:“我等是官府的衙役,奉縣令之命前來捉拿此莊莊主,爾等膽敢反抗,可別怪我們……”
話還沒說完,就見那領頭的開口打斷“什麼縣令不縣令,沒聽過,不知道。”說罷,鐵門“哐”地一聲在他麵前關上。
“不客氣。”他將斷在嘴裏的話吐出。
見鐵門關上,衙役們麵麵相覷,都偷偷看著被無情打臉的頭兒。孫興被人在下屬麵前這樣甩臉子,麵上有些掛不住,有心想再次砸門,又怕那些拿著大刀的家丁真敢掄刀砍人。
他在嘴裏發狠道:“爾等放肆,如此目無王法,待我回去稟道縣令,縣令定不會輕饒。”
保衛組的一群青壯見屋外穿著青衣的衙役灰溜溜的走遠了,互相對視一眼,“噗嗤”第一個人忍不住笑出聲,然後一群人哈哈大笑起來。
“楊哥,怎麼樣,我們帥氣吧!”有小年輕嘚瑟地說道。
“你算什麼帥,楊哥才帥呢,人家話還沒說完,直接將門甩他臉上,簡直無情!”旁邊的人眉飛色舞道。
一群人充滿活力的笑聲在正午的陽光下傳的很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