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國家高層同華庭小區僵持之際, 南窗大道中段的居民們對華庭小區的觀感卻比較複雜。
他們清楚地記得那天早上,一大早就被外麵警察的聲音吵醒,醒來後發現剛剛拆遷的工地裏平靜出現了一座小區, 對於這樣的帶些奇幻色彩的事件,大家的心情既害怕又興奮。
然後, 就被警察敲門讓她們疏散開來, 小區居民們一同被帶著往一公裏以外的廣場上走去,那時大家說說笑笑好不熱鬧,在平日裏一成不變的生活中遇到這種奇事, 就像是平靜的池塘裏突然被砸入一塊巨石一般, 激起千層浪花。
如果說到達廣場之前發生的事對於他們來說是奇幻片的話,到廣場之後發生的事就可以說是恐怖片了。廣場很大, 但當南窗大道中段的居民都被帶到這裏來的時候, 原本空曠的廣場也顯得有些擁擠起來。當喪屍病毒在擁擠的人群中爆發時那場麵可以想見是多麼的慘烈——
身邊前一秒還在一起談笑的親人、鄰居在眨眼間變成了吃人咬人的怪物, 無數人的鮮血、碎肉在廣場上飛揚,尖叫聲、哭號聲響徹雲霄,如果說這世間有真正的地獄的話,恐怕就是那天那樣了。
他們一群人四處逃竄,躲進附近的商鋪、寫字樓終於躲過了一劫,可是生命暫時保住了, 接下來困擾他們的是饑餓、恐懼、以及絕望。那麼多人躲進一個商店裏, 哪怕那個商店裏有東西, 也經不住這樣消耗,更何況有些店鋪還是服裝首飾店。
於是有些人被這困境逼得想要出去尋找出路, 而更多人則是窩在一起等待死亡。
因此,當華庭小區眾人出現救大家於水火的時候他們的心情才會那樣複雜,說不清到底是感激多一些還是恨多一些。當初要不是這群人突然出現, 他們也不會被疏散到廣場上,如果好好呆在家裏,哪怕末世爆發,也不至於麵對那麼多的喪屍。更何況,還不知道是不是這群人帶來了喪屍病毒。
劉利軍和另外三在店裏結識的人被分到了一個屋子裏,帶他們來的那群人交代了一句讓他們好好在這裏住下,明天給他們帶食物
來之後就嘻嘻哈哈地走遠後,他們四人才長舒一口氣。然後再也顧不得任何體麵與禮儀,在這個不知是誰家的屋子裏翻找起來,兩分鍾的功夫,這個原本看起來溫馨安寧的小家就被翻得一團亂。
冰箱大大敞開著,裏麵所有能夠入口的食物都被粗暴地搶食一空,然後是廚房的儲藏櫃,櫃子裏各種東西包裝袋散落一地,能入口的被瓜分一空,灶台上的鍋碗在這幾人爭搶間不小心砸在地上,滿地狼藉。水龍頭大開著卻隻有微弱的水流緩緩流出,然後四個人像是瘋狗一般爭搶著在水龍頭前麵喝水。
等到大家都吃飽喝足,將整個家都翻了一遍之後,他們才穿著屋主人的衣服,換下自己那套穿了七天的髒汙衣服在淺黃色的沙發上坐下來。
“你們注意到了嗎?那群人從喪屍身邊走過的時候,被喪屍抓了沒有一點反應。”一個臉色有些發黃的胖子問。
劉利軍看了看眼前這個眼神裏帶了一點精明的胖子,在這幾天的了解中,他知道這個胖子是一個油滑的商人:“看到了。”他道。
“那群人的衣服肯定有什麼古怪,或者身上帶著什麼高科技的防護武器也不一定。”胖子摸著他雙下巴,若有所思。
比起其他三個人來說更加規矩地坐在沙發上,一看就年紀比較小的年青年道:“等他們明天來的時候我們可以問問呀,他們說明天要給我們帶吃的來,可真是太好了。”
“嗬~”一個四五十歲的瘦弱中年人有些不屑嗤了一聲,臉上帶滿滿憤恨道:“你竟然還覺得他們好,如果不是他們,我們哪裏會淪落到今天的地步,現在,我的房子回不去、女兒也變成了喪屍,都是拜他們所賜。”
年輕人被他嚇一跳,明明這個大叔在華庭小區那群人麵前笑得滿臉感激,卻沒想到他內心的想法是這樣:“可是,他們在路上不是說了嗎?那天他們小區也有人被感染了呀,病毒不一定是他們帶來的吧。”
聽到小青年的話,中年大叔很快激動起來,臉色猙獰地反駁:“不是他們帶來的會是誰帶來的,在他們來之前這麼多年怎麼沒有聽說
過有什麼喪屍病毒,偏偏就在他們出現的同一時間喪屍病毒就出現了,而且,你怎麼知道他們說的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,還帶食物來,看到他們那副高高在上的施舍臉孔我就作嘔,明明是一群魔鬼,扮演什麼大善人呢!”
劉利軍聽著兩人的爭吵,心裏有點不是滋味,隻是對剛才那群人的感激又淡了一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