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.第7章 鬼螢微微(1 / 2)

白挽瓷一行人,再次回到了駱駝販子那裏,取回了她買的那隻駱駝,景瑜嘟嘟囔囔,不太情願道:“我們可以騎仙鶴飛過去啊,為什麼要騎駱駝。”

白挽瓷不客氣的白了景瑜一眼,總算是逮住了嘲諷回來的機會:“你不知道嗎?洗沙城附近的天空有雲海結界,你在上麵就算是飛個三天三夜,也看不到洗沙城在哪裏。”

景瑜切了一聲:“這別人的結界都是防地麵的人,鬼陶女王還做天上的結界,防誰啊?”

白挽瓷淡淡道:“就是防你們這種動不動飛來飛去的臭神仙。”

景瑜:……

他心道,難怪神界常常說,人間有四害,老鼠,蒼蠅,蟑螂,還有就是紅衣鬼陶,果真是個麻煩東西。

一行人騎著駱駝,迎著烈陽,往遠處黃沙漫漫的方向走。白挽瓷一邊走,一邊東看西看,變化實在是太大了,原先黃沙遍布的大漠,竟然都是無邊無際的草原,遠處長滿了胡楊,遠看綠意蔥蘢,甚至還有大片大片的曼珠沙華,哪裏是原先空曠寂寥的大漠?

四周人煙倒也旺盛,十步便是一個蒙古包,邊上放著咩咩哞哞的牛羊,偶爾還看見一座座廟觀,細細看去,匾額上寫的什麼“花神廟”、“水神廟”。奇怪了,生活在這片大漠的人,怎麼還會給花神和水神建廟宇呢?

“這是你的廟觀嗎?”白挽瓷騎著駱駝到他旁邊,偏過頭看他,陸宵看了一眼,回答依舊簡短:“不是。”

領頭的是個當地小夥子,曬得黝黑,聽見她的問題,回過頭來,笑盈盈道:“這是我們建給大水神顧少卿的廟觀。”

顧少卿……

聽到這個名字,白挽瓷就喉嚨痛。

隻聽領頭導遊興致勃勃的講:“原先我們這片大漠極其幹旱,百年之前,別說樹啊花啊,連根草都長不出來,突然有一天,人們看見天上,竟有一頭巨大的鯨,鯨在空中遊動,它的鼻孔噴出水柱,然後就下起了雨,下完雨,那鯨也消失了,沒兩天,鯨又出現了,還是降水,後來我們才知道,這頭鯨含著水,從遙遠的水極國飛過來,為的就是滋養這片大漠。”

“我們聽老人講,是水神鑽入了鯨的身體,用神力驅動鯨,從水裏遊到了天上,把河裏的水,帶到了我們大漠,百年來,日複一日,年複一年,久旱的大漠,竟真的有了河流,彙聚成了湖泊,再後來,花神帶來種子,在大漠裏紮了根,萌芽,長大,才有了今天的模樣。”

領頭人講著講著,臉上出現了虔誠之色:“二十年前,鯨再也沒出現了,後來沒幾天就聽說海上有一頭鯨……鯨落了,神的力量再強大,也有被消耗完的一天,鯨落,水神也沉睡在不死海的海底,正在閉關修煉,恢複元氣。水神造就了我們的綠洲,所以我們建造的廟觀,就是紀念他們。”

聽到這裏,白挽瓷心中一直存留的疑問“顧少卿去哪兒了”,終於有了答案。

原來他沉睡在不死海的海底。

難怪聽景瑜說,陸宵飛升神界,隻是暫司水神一職。神界的神官們,為了分別稱呼,便叫陸宵為小水神,顧少卿為大水神。

白挽瓷從別人嘴裏,得知顧少卿的消息,這種感覺還挺奇怪的,胸口有點悶,堵得慌。

領頭人抬頭看向眼前不遠處,景色開始變得荒蕪,碧藍天色漸漸陰暗,遠近沒有人和動物的蹤跡,他歎了一口氣道:“奇怪的是,大水神送來的水,哪裏都能浸潤,花神撒下的種子,哪裏都能存活,唯獨隻有這一片洗沙城,甘霖進不了一滴,花開不了一朵,以前是大漠裏難找綠洲,現在是綠洲裏僅存這一點荒漠。”

景瑜驚訝的左顧右盼:“洗沙城,這就到啦?”

領頭人點點頭,一臉嚴肅道:“抱歉,我隻能送你們到這裏了,聽說洗沙城詭得很,到了晚上還有女鬼的哭聲,我可不敢進去,你們多多保重。”

說完,他騎著駱駝,頭也不回的就原路返回了。

領頭人說得這樣恐怖,景瑜聽得頭皮發麻。白挽瓷翻身下了駱駝,抬眼,打量這座恢宏的洗沙城。礫石累起的城牆,在常年風沙的侵蝕下,斑駁,灰白。城牆之上刻著三個字,字跡已經被磨得很淺了,勉強能看出是“洗沙城”三個字。

“走吧。”

既是她的家門口,白挽瓷便走在了最前頭,景瑜和陸宵跟在她身後。

夜色降臨,風沙漸大,狂風與城牆和洞窟的摩擦,發出了如厲鬼般的哭嚎。到夜裏,沒了太陽,就更冷了,神並不怕冷,但白挽瓷是人,抱住了胳膊,冷的牙關打戰。

憑著以前的記憶,她穿梭在斷壁殘垣之間,身後兩個人跟得很緊,那景瑜奇怪的問道:“你怎麼知道洗沙城的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