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進去吧。”兩個帶刀侍衛,推了白挽瓷一把,然後重重的合上了鐵柵欄,上了鎖,轉身出去了。
隔著鐵柵欄,白挽瓷看到了對麵牢房正中央,坐著一個團頭大臉的宛如年畫娃娃似的女孩,模樣七八歲左右,頭上用紅繩紮著兩個小揪揪,臉蛋上還有高原紅,她垂著腦袋,盤著腿坐著,嘴裏不住的哼著。
“叮咚,我有一個秘密,就不告訴你……”
白挽瓷見那兩個侍衛走了,低聲嚐試喊了一聲:“阿春1
聽見叫聲的鬼娃娃,緩緩的抬起頭來,兩個空洞的眼眶裏,一片灰白,什麼也沒有,她就這麼盯著白挽瓷,好一會兒,嘴裏仍然不住的重複那一句歌詞。
這句歌詞,白挽瓷聽江礫唱過。
鬼怪身上都是有氣味的,鬼魂因為沒有實體,一般不通過樣貌來辨認,而是通過氣味。鬼螢熟悉鬼陶女王的氣味,所以能夠認出她,奇怪了,鬼娃娃見到她,怎麼沒有像鬼螢一樣,反而一副不認識她的樣子。
鬼螢扒開她的頭發,慢悠悠的飛了出來,穿過鐵柵欄,進了鬼娃娃的牢房,落在了阿春的肩膀上:“阿春,阿春,是我啊,鬼螢微微1
阿春仍然一副呆滯的模樣,看上去就像是沒聽見鬼螢的話似的。鬼螢扇動透明的翅膀,飛進阿春空洞的眼眶,在裏麵轉悠了一圈才出來,緩緩的飛到白挽瓷的麵前。
“阿春的魂魄受損了!肯定是骨瓷女媧幹的,阿春說要找骨瓷女媧,結果變成了這樣。”
白挽瓷輕輕皺眉。阿春的魂魄受損,也就是說明,她見到了骨瓷女媧,骨瓷女媧想要抽出她的魂魄,控製她,結果沒有成功,才導致了鬼娃娃鬼魂殘缺,連帶著語言功能受損。
鬼螢又飛到了阿春的麵前,胖乎乎的手指滿是泥垢,見她低著腦袋,似乎在地上用手指畫些什麼,鬼螢認真辨認後,再飛回到白挽瓷的麵前。
“阿春說,她見到骨瓷女媧了,骨瓷女媧想要抽去她的魂魄,結果失敗了,她的記憶和語言功能都收到了損害,隻記得那一句話。”
白挽瓷看了一眼鬼娃娃,陷入了沉思。骨瓷女媧想要奪取阿春的魂魄,是想做什麼呢?正想著,柵欄外傳來了人的聲音。
那幾個侍衛又來了,身後還跟著陸宵等人,小八看到他,激動的四腳跳起芭蕾舞。
“真不好意思,原來是神界派來驅除邪祟的神官,是我有眼無珠,得罪了,”說話的人,正是太子身邊的侍衛統領,態度非常謙和,他看了一眼小八,滿臉內疚,“我那一箭,射中了你的坐騎,它沒事吧?”
白挽瓷的目光,越過侍衛的肩膀,看向了陸宵。
他仍舊沒什麼表情,嚴肅板正的五官,特像21世紀他們那種明星蠟像館裏的蠟像。旁邊的景瑜看她的眼神,還是帶著嫌棄,嘴裏絮絮叨叨的像個老婆子:“總是給我們神君添麻煩。”
白挽瓷拍拍屁|股起身,衝侍衛友好的笑了笑:“無礙無礙,隻不過能求侍衛統領一件事嗎?對麵牢房的那個娃娃,其實是我的侍神,麻煩您能放了它嗎?”
侍衛順著她的目光,扭頭看了一眼鬼娃娃,和善道:“當然當然,十分抱歉,還錯抓了您的侍神。”
“沒事兒,都是誤會,說開了就好。”白挽瓷笑眯眯。
景瑜臉更臭了,白挽瓷知道他為啥生氣。
神界每個神君都會配備一個侍神,相當於21世紀老板身邊的助理秘書,而景瑜就是陸宵的侍神,把鬼娃娃和景瑜比作同樣的侍神,他自然是不高興。
鬼娃娃放出來後,乖巧的跟在白挽瓷的後邊。一行人出了地牢,迎接他們的是一位身穿烏紅色官袍的中年男人,走上前來,恭恭敬敬的朝他們長揖:“各位神官大人辛苦,我是金源國的國師,奉國主之命,前來招待,請各位隨我來。”
跟著這位國師,一行人進入金源國的王宮。金源國地處山脈,王城多山,王宮也建造在山頂,要上去就得走石梯。看著眼前幾乎通天的千層石梯,白挽瓷實在不想爬。國師一邊在前麵爬石梯,一邊興致勃勃的說。
“各位神官,我們金源國多山多廟,為了尊敬神明,一律不許禦劍或者駕獸飛行,勞煩各位腿腳受累,隨我爬上山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