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挽瓷不情不願的翻身下來,散著的墨發,在空中揚起一個不羈的弧度,同樣的,臉上也寫滿了不屑:“我不想去天都國子監,雖說管吃管住,但就見不到十二個姐姐了。”
青荇伸手刮了下她微帶汗漬的鼻頭,寵溺道:“這怕什麼?這些年我也積攢了些本錢,咱們把金枝玉苑開到天都去,陪你讀書修仙,成不成?”
“這還差不多,”白挽瓷依了青荇,懶散的靠著樹歪著,“今晚吃什麼呀?我要肉末蒸蛋1
“行行行,還是做你愛吃的肉末蒸蛋,你這孩子,一個菜吃了十幾年,天天吃,還不膩。”
青荇無奈的搖了搖頭,衝苑內喚了句,“暖衣,晚上多做道肉末蒸蛋。”
輕紗浮動,軟香玉閣,二樓倚著窗的暖衣,朝青荇搖了搖紗絹:“又是小蹄子想吃肉末蒸蛋了吧。”
“怎的,好姐姐不給做?”白挽瓷有樣學樣,比劃了一個暖衣同款媚眼。
“就知道吃1暖衣哼了聲,麵上掛著麻煩之色,身子骨卻扭著進廚房去了。
大漠落日,黃昏來臨,萬物陷入安睡,一切走進黑暗,唯有金枝玉苑,燈影綽綽,遠遠的就能聽見女子的輕濃軟語,成為大漠唯一的亮色。
金枝玉苑是大漠有名的沙窯,顧名思義,是女子做皮肉營生的地方。
聞名遐邇的是被叫做十二金釵的窯姐兒,五國和天都的男子,無一不對她們充滿向往和憧憬,可以說,有一半的男人,去土淄國,都是衝著金枝玉苑,而良家婦女們,則對他們恨得牙癢癢,但卻又無能為力,畢竟十二金釵集合了世間女人所有類型的絕色。
十五年前,金源國和土淄國邊界爆發小規模的摩擦,白挽瓷就是十二個姐姐在一戶人家門口的大水缸裏撿到的。
聽扶玲姐姐說,當時她的哭聲特別大,如雷貫耳,想說這應該是個會唱曲兒的好苗子,便帶回了金枝玉苑,一養就是十五年,結果事實證明,嗓門大,不一定會唱曲兒,五音不全的白挽瓷,總是讓扶玲姐姐心力交瘁。
好在白挽瓷容貌生得好,嘴巴也討人喜歡,在顏控的流媚姐姐的強權之下,她苟活了下來。
苑裏的姐姐大多是來自窮苦人家,對孤兒出身的白挽瓷,都很照顧,唯一官宦落敗家庭出身的青荇姐姐,不希望她繼續吃窯姐兒的苦,買通了宮裏的大太監,軟言軟語伺候了一個月,把白挽瓷的名額報給了公主伴讀。
於是,白挽瓷成功入選土淄國的公主伴讀。
這日天氣好得出奇,天空碧藍如洗,風慢雲也慢。白挽瓷見到了土淄國公主安桃,是個從小體弱易病的女孩,與她同歲,長相嘛,白挽瓷隻能說,普普通通,容顏一般,不過是個好性兒的。
公主安桃也沒想到給她派來的伴讀,竟是個唇紅齒白,容顏漂亮的姑娘,五官遠看驚豔,近看更驚豔。
不過安桃一向脾氣溫和乖順,友好的接納了白挽瓷。領著她見過國主後,一向少言少語的司馬隱國師,竟然開口,向國主討要了一個天都國子監的入學名額給白挽瓷。
土淄國國主素來溫厚慈和,隻覺女兒讀書,白挽瓷能當同窗陪伴,自然會侍候的更好,便金口玉言答應下來。
白挽瓷沒想到,她一個公主伴讀,也能拿到去天都國子監的入學名額。天都國子監,是所修仙成神的學校,每年神界都會派遣八仙神官,到天都國子監挑選好苗子晉升成神。
人間有句話,一人成神,全家榮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