印著白挽瓷的那一幅畫,正是她從馬車上下來,回頭扶安桃下車的畫麵,她正回眸衝安桃一笑,正好被龜殼給記錄下來了。
畫麵上她笑靨如花,紅裙翻飛,一抹回眸笑。
的確挺……動人。
龜殼上幻化出一幅幅畫麵,是各個學生從馬車上下來的情景。最帥新生的那一欄,有兩張畫,一個身穿白袍,一個身穿墨袍,一黑一白,這倒像兩個黑白無常。
畫麵僅僅是兩個男人驚鴻一瞥的側臉,卻讓安桃看了許久,她忍不住伸手撫上畫,幽幽歎道:“原來人世間,真有這樣的美男子。”
她身為公主,長在皇庭,見過不少五官端正英俊的美男子,但見了這兩位,才覺得以前的那些所謂的美男,不過是年少無知的見解。
白挽瓷見她看得認真,也湊上去瞧了一眼,饒是見過眾多美色的她,也是倒吸一口氣,嘖嘖歎道:“天啊,就這兩張臉,得弄傷多少姑娘的心呐。”
在她心裏,男人就沒有薄情的。
看到這兩張臉,她腦海裏第一個畫麵,便是他們負心後,無數女子芳心盡碎的場景。
畢竟她自小在金枝玉苑長大,時不時就能看見哪家的小娘子,哭哭啼啼的衝上門來,訴說兒郎薄情,又或者想掐死流媚姐姐,怨她奪去了自家男人的心。
“隻是不知道他們姓甚名誰,”安桃摸了摸心口,總覺得那裏燙得不行,“倘若有機會,能分配在一間堂室聽課也是好的。”
“這有何難?明日就是測試靈根的大會,屆時所有的學生都會參加,就這兩張臉,肯定在人群裏極為出挑,我倒時候幫你找找,不就知道了?”
白挽瓷翹著二郎腿,二指夾著一顆水靈靈的紫葡萄往嘴裏送。
她倒沒有安桃如此上心,畢竟風月情場之事,她在金枝玉苑天天看,日日聞,比起情竇初開的安桃來說,早已司空見慣。
安桃搖搖頭,把龜殼往矮幾上一丟:“不必不必,我們來這裏,是認真讀書修仙成神的,可不是來胡鬧,我也隻是一時好奇而已,並未有過多的想法。”
“哦,”白挽瓷見她作罷,想起學習這件事,兩彎細長的野生眉,無力的垂下,“完了完了完了,我最怕看書了,頭疼。”
安桃輕笑:“你呀,性子聰明,就是不愛把心思放到學習上,倘若你認真學……”
“打住!打住1白挽瓷舉手投降,走了一個青荇,又來了一個安桃,哎喲,一個個的,無時無刻都在勸學,實在讓她頭疼腦熱。
安桃無奈作罷。
次日一早,便是國子監的靈根測試大會。
天都國子監正中央,是一片極其空曠的地麵,中心點種著一棵通天藤,圍著這棵通天藤,建造了一個通天台,用於測試新生的靈根。
據說,通天藤平日都是暗黑枯萎的,隻有當人觸碰時,身體裏靈根的力量,會讓通天藤綻放光芒,生長出綠葉,一圈圈宛如年輪的樹葉,葉輪圈數越多,枝葉越茂盛,意味著此人靈根的天賦越高,身體裏的靈力就越深厚。
“天都十四年,此次國子監招學生三百人,”站在通天台上說話的人,正是國子監的校長石祭酒,他的聲音,緩緩穿過盤腿圍坐的重重學生,“你們都清楚,根據靈根天賦的能力,你們將劃分為三個等級,分別在天人地三舍學習。”
“現在我念到名字的學生,上來先宣誓,然後測試靈根。”
在場所有的新生,屏氣凝神。
隻有白挽瓷卻昏昏欲睡。
她很少起早床,但國子監要求學生每日天未亮,就要寅時起床。她本起不來,但整棟寒舍都在奏樂,那聲音實在難聽,魔音入耳,不得不起床。
她起來時,安桃已經在翻看龜殼,與她說今早不光要測試靈根,祭酒要學生宣誓,讓她趕緊背誦一些宣誓模板,好在靈根測試大會上宣誓用。
白挽瓷還沒來及看一眼,樓下就吹哨集合了。
所有學生寅時集合,在國子監的神光廣場盤腿枯坐了將近兩個時辰,石祭酒和其他的夫子才姍姍來遲。
既然兩個時辰後才開始靈根測試,那寅時起來幹嘛?
萬惡的形式感!
等了將近兩個時辰的白挽瓷,心底把台上的石祭酒罵了一萬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