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的確是看了,但真的也就一眼啊!就跟看見陌生人,先打量長相差不多!
程隕之一怔,立刻回過味來,他家郎君這是不高興了。
他嘖舌,湊過去,親昵地稱呼他:“顧道君,這麼點小事,你就不高興了?那我這雙眼睛始終是要看很多很多人的,這氣你哪能吃的過來。”
顧宴垂著眼睛,沒有看他:“我沒有生氣。”
程隕之差點笑出聲,這麼明顯,就差把情緒寫在臉上:“是是是,沒有生氣。”
顧宴這才抬眼,眼瞳漆黑,卻強調:“我真的沒有生氣。”
程隕之道:“好!沒有生氣最好了。”
他才不信這人嘴裏的“不生氣”,反手掙脫他掌心。
顧宴驟然抬頭,眼神直勾勾衝著他來,見程隕之沒動作,勉強斂了神色,瞥向一邊。
卻聽,雪青外袍的青年道:“我程隕之說過的,一定會做到。”
他似乎意有所指,果然瞅見顧宴神情鬆動。
又走了兩步,身側人輕聲說:“是有一些不太高興。”
瞧瞧,這老古董果然開始說實話了,連憋在心裏都做不到。
程隕之鼓勵他:“不高興,是因為什麼不高興?隻是我看了那個人……一眼?”
這未免有些誇張了吧!程隕之啼笑皆非。
“如果我說,不想隕之去看別人,會怎麼想?”
顧宴低聲道,近乎耳語。
程隕之想了想,神色也跟著認真起來。他笑得時候好像有些輕佻有些懶散,不笑時倒是一本正經,像這麼回事。
烈日懸在頭頂,並不燙頭。
程隕之慢慢說:“如果阿宴想的話,我也會這麼做,阿宴是我認可的郎君,應該擁有這種待遇——但正常地看別人,總是需要的吧?”
他開玩笑地說道。
麵前的身高肩寬的美人才回過頭,淺淺地笑開了。他好像低聲說了什麼,不過程隕之沒聽清。
“好。”
程公子笑眯眯往前走,錯過顧宴的最後一句話。
子陶從他們住的客棧裏搬了出去,和他的師門住到了一起。
他還邀請程隕之要不要一起去,那邊人少清淨,每個人都能享受更大的房間和院落空間。
程隕之婉拒了,於是子陶隻能將白茨帶過去。
轉眼間,召集大會很快來臨。
程隕之被折騰多了,就連睡懶覺的次數也直線上升,這次如果不是顧宴輕聲喚他,恐怕還半夢不醒,以為自己還躺在自己宗門的床上。
他懶洋洋地半睜開眼,入目所及是顧郎君敞開的裏衣。
顧公子半坐在他身側,沒有把裏衣理好,反而放任它隨意散開,露出雪白的胸膛和結實的肌肉。
墨色的長發從耳側垂到肩頸鎖骨,有一種衝擊性的美。
程隕之清醒之前,還模糊說:“不愧是劍修,身材練得就是好。”
顧宴伸出手,程隕之像隻沒睡夠的貓一樣,把指尖搭在他掌心,很輕,仿佛輕撓了一下皮膚。
“今天是召集大會,”顧宴聲調平板,隱約透著笑意,“隕之打算在所有人的注目下進後場嗎?”
程隕之睜大眼睛:“什麼?!!”
他從床上爬起來,探頭去看窗外光景,哀嚎一聲,太陽果然升的很高了!
顧宴:“還有半個時辰。”
程隕之:“別說話!說到底還是你的問題。”
他冷哼一聲,半晌後又憋不住,急匆匆穿好外袍,就要往外趕去。
程隕之:“即使,我小程這次仙門會大概率就得個參與獎,也不能從根本上蔑視對手!”
又半個時辰後,他們終於趕到先前踩過點的仙門會外場,還有半盞茶功夫,即將開始中樟宗掌門講話。
程隕之出示選手令牌,而顧宴被攔在外頭。
程隕之力爭理據:“他畢竟也算家屬,家屬不能一起進去嗎?”
中樟宗守門弟子眼睛看鼻尖:“不能。”
程隕之遺憾道:“那好吧。”
時間很緊迫,大多選手都已經入場,因此外頭空空蕩蕩,隻剩他們兩人,隱約能聽見穿過山峰隧道後麵嘈雜的人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