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竹影微笑說:“嫂子,今天不是我娘生日嘛,我二姐買的,嗬嗬,再貴也得給孩子吃。”喜雲看孟竹影那笑模笑樣,又主動拿來四個蘋果,心裏覺著她肯定有事求自己。就擺出笑臉真誠的問:“竹影,你這個不串門的咋舍得來我家了,有事嗎?有事就直說嗬嗬嗬。”孟竹影把剛才搭到她家晾衣繩上的布料拿下來,說:“嫂子,我來還真是有事央求,我今天給我娘扯了一塊布,想給她做身衣裳,這老太太的大襟衫子我不會剪,家裏也沒縫紉機,就想麻煩嫂子給做做。”喜雲鬆了一口氣,接過布料說:“就這麼點事呀,你快放下吧,對了,你拿嬸子穿著的一件衣裳來,我看著尺寸剪。”孟竹影把手裏抱著的一件衣裳遞過來,說:“嫂子,這不我拿過來了,麻煩你了嫂子。”喜雲笑著說:“看看你,咱可是對麵鄰居呀,這點子事還算事嗎。正好你那個醉鬼哥睡著了,我趕快剪了給嬸子做好吧,老人肯定急著穿上去當街顯擺呢。”這話正和孟竹影心意。她高興的說:“哎,好嘞,那我就把孩子領走去我家玩了,省的打攪嫂子做活。”喜雲難得清淨一會,就欣喜的說;“那麻煩你了竹影。大妮,二妮是,三妮,跟著嬸兒可別鬧騰哈,好好玩兒。”孟竹影領著喜雲家三個小女孩回了自己家,正好婆婆跟大女兒都醒了,孟竹影就讓她們跟大女兒玩。又悄聲跟婆婆說:“娘,金山嫂子正給您剪衣裳料子呢,還說剪好了盡快給你做好,我就把她三個孩子領來了。”曹氏一聽樂的滿臉堆笑,趕緊張羅著給三個孩子拿零食,今天倆閨女都來跟她過生日,有東西吃。這邊祖孫二人陪著三個小丫頭玩,孟竹影就回屋看男人跟小女兒了。屋裏,熟睡的丈夫發出呼嚕聲,上一世,孟竹影最討厭就是他的呼嚕聲。魏建軍為了不讓她聽到他的呼嚕聲,就經常等她睡著後再睡,有時候發現她坐著發呆不睡覺,就幹脆睡在了牲口屋。真是情人眼裏出西施,現今,她看著丈夫好看,聽著他的呼嚕聲也好聽。不由悄悄走到床前,一看丈夫樂了。丈夫可能是喝了酒,熱,大冬天竟然光著膀子睡。他把小女兒摟在懷裏暖著,又怕自己酒氣熏著她,脖子扭向一邊,樣子看著很不舒服。孟竹影悄聲說:“怪不得你打呼嚕這麼響,脖子別著呢。”說起輕輕捧住他的頭,給他扳正了,他果然就不打呼嚕了。倒是女兒,在他懷裏發出小貓般的熟睡聲。孟竹影捂嘴笑了:這爺倆,一個不打了另一個打。婆婆跟男人都喝了酒,晚上肯定都想喝點稀飯。她就從罐子裏倒出一把幹棗,拿水先泡上了,又從另外一隻瓦罐裏倒出半碗小米,準備熬紅棗小米粥。幹棗是院裏棗樹上結的,每年打下來送給親戚鄰居些,就剩下曬幹了冬天熬粥喝。小米也是自家地裏種的,不過打下來舍不得吃,大部分都賣了,留下一點熬給孩子們吃。今天,她很大方,直接熬一大鍋,一家人都吃。她把小米掏幹淨了,棗也洗幹淨了,往鍋裏舀幾瓢水,把棗先放進去,蓋上鍋蓋,坐到下點火。鍋裏冒煙了,她把小米倒進去,又坐下燒火。“竹影!”王美鳳在廚房外勾頭。孟竹影冷冷的說:“進來坐吧。”王美鳳閃進廚房,兩眼狐疑的上下打量她,皺著眉毛問:“我的祖宗,冬天你家不都是建軍做飯嗎,今個咋輪到你了?你今天不對勁呀。”說著當真還伸手摸她的額頭。孟竹影厭惡的把頭一偏避開了,指指離她一步遠的小凳子說:“坐吧。”這是拒人以千裏之外了。王美鳳糗了一下,乖乖的坐在了凳子上,但是想想又往孟竹影跟前挪挪。試探著說:“竹影呀,那個,你昨天還跟我說,你那個相好的今天晚上來找你,那今天建軍沒走,咋弄啊?”說著還冷笑的逼視著她。孟竹影哢嚓折斷一根花柴填進灶膛,不疾不徐的說:“啥相好的,美鳳你這話咋跟做夢似的。”“咦,你你你……”王美鳳用手指著她結巴了。孟竹影起身去攪鍋裏的粥,鍋裏的白氣籠罩著她,她聲音冷了下來:“美鳳,今天我就當你沒來過,不早了,回去喂孩子吧。”“啊你……”王美鳳氣結了。對她,孟竹影心裏已經有了對策。她又蓋上鍋蓋,走過來坐到灶下,不緊不慢的說:“美鳳,咱都是明白人,我做了初一,你也做了十五,以後咱井水不犯河水,大路朝天各走一邊,好自為之吧。”王美鳳臉唰的紅了,氣的下巴直抖,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。她憤然起身,轉身走了兩步,又不死心的回過頭,看著她說:“竹影,咱倆可是好姐妹,昨天還好好的,你咋就一夜之間變了呢?我哪裏做錯了你好歹給個明話兒呀,讓我死也做個明白鬼不是。”孟竹影看著她,說:“如果我說我一夜之間長了顆透視眼,把什麼都看透了你信不信?”王美鳳恐懼的倒退一步,僵立了好久,終於,呆呆愣愣的邁開步子走了。她剛走了,魏建軍抱著小女兒過來了,他看見媳婦又在做飯就嗬斥:“你看你,我早上說了不讓你做飯,你又做上了,水多涼呀,廚房裏又有灰。”孟竹影板著臉說:“我今天早上也說了,以後做飯刷鍋都是我的活,你不準再圍著鍋台轉。多沒出息。”魏建軍看媳婦拉臉了,立刻閉嘴。嘿嘿笑著,摸著小女兒的小手說:“寶寶,今天媽媽燉的肉好吃不好吃?”小女兒剛睡醒,小臉紅撲撲的,眼睛裏還有睡意,爸爸問話她倒是張開嘴了,卻是打個一個大大的哈欠“啊”!“啊,好吃是不是?那媽媽又給寶寶做飯了,寶寶得喝一大碗。”魏建軍親昵的逗女兒。這之餘還偷眼看媳婦。他是剛看見媳婦有笑臉了,真怕她再冷著臉不理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