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竹影心底湧出一股驚悚,但她一個活兩輩子的人,不是輕易被嚇住的。她冷笑一聲說:“白光耀,你太幼稚了,這可是新社會,每一寸土地都在法律控製之內,法網恢恢疏而不漏,做了犯罪勾當,遲早要被抓獲。不是我嚇唬你,這是天理!”
白光耀放肆大笑:“天理,要是有天理,那我白光耀早就下油鍋無數回了。你知道的,我這些年玩的女人有數嗎?她們一心一意的喜歡我,拿男人掙的血汗錢供我享用,你說,這附和天理嗎?”
孟竹影被問住了。但她隨即陰惻惻的說:“白光耀,你笑的太早了,出來混遲早要還的,你不是已經還了一次嗎?我問你,你還是個男人嗎?”
白光耀的臉唰地白了。條件反射,他腿間立馬傳來一股刺疼,頓時冷汗順頰而下,他痛苦的跪在了地上。
孟竹影眉頭一皺,直直的看著他有些怕了。
想到暫時還需要他,她就小聲問:“你怎麼樣,要不要去醫院?”
想想這裏哪有醫院,就手足無措的問:“你提前問了沒,這裏有大夫嗎,是不是生病了就等死?”
白光耀咬著牙說:“你……去我包裏給我拿來那瓶止疼藥。”
孟竹影過去翻開他的包,把藥遞給他,就給他找水。倒是暖水壺什麼的有,但沒有熱水,她就給他舀了半碗涼水讓他把藥吃下。
白光耀吃了藥虛弱的躺到床上休息,她就趁機跑出了院子,她要試試,這裏是不是真的出不去。
她仰頭四顧,心裏涼了半截,這裏果然四麵環山,這個小村子就像被眾山緊緊抱在懷裏。
因為是冬天,山風刺骨,村裏並不見人,她心頭空空的在這個空空的村子裏轉悠。
她發現,這村裏都沒有一條正經的主街道,到處是小胡同拐來拐去的,一家一家的石頭房子毫無規律的坐落著。
她站了一會,看準一條路走下去,繞來繞去走到了村口,她看到了一條通往村外的小道。
剛踏上那條小道,耳邊一聲悶吼:“去哪!”
她驚恐的扭頭,一個滿臉凶狠的老頭立在她身後,更令人心慌的是,他肩頭扛著一把獵槍。此刻,那個黑洞洞的獵槍口正對著她。
孟竹影毫不懷疑,她要是敢再走一步,他會立馬開槍。
識時務者為俊傑,孟竹影隨即退後一步,禮貌的說:“大叔,我想出村買點東西。”
那人惡狠狠的說:“你要買什麼東西讓你男人去,你立馬回。”
明顯,他是專門看管她的。
孟竹影知道跟他多說無益,就扭轉頭往回走。
一路走兩眼認真查看,出村,確實隻有這一條路。
看著陌生冰冷的山村,她心裏湧起一股絕望的悲涼,她好想她的丈夫,好想她的孩子,好想她的家……
又酸酸的想:建軍,你現在在哪,你還在那個女人身邊嗎?
白光耀已經坐了起來,臉上也沒了痛苦的痕跡,見她失魂落魄的回來了,得意的一笑,問:“見到那個老人了吧,他可是趙小贏花大錢雇的。而且,就算你從他手裏逃脫了,到火車站搭車,也得有這個村子村長開的介紹信才能上火車,所以呀,你就死了逃跑這條心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