倆人都裹緊棉衣,戴著帽子出了村,順著一條田間小道往南走。

一陣寒風吹過來,孟竹影果然聽到了哭聲,她一個激靈:那哭聲不是女人的聲音,是個孩子的聲音。

她心裏發毛了,身子貼緊丈夫小聲問:“你聽到哭聲了嗎?”

魏建軍低聲說:“聽見了。”

孟竹影噓聲問:“難道真有鬼?”

魏建軍說:“看看就知道了。”

魏墳那修了一間屋宇,用來祭拜,但是年久失修,屋宇也破舊不堪。

倆人聽得真真的,哭聲就是從那裏麵傳出來的。

孟竹影整個人都懵了:“真的有鬼嗎……”

既然走到這裏了,不能就這麼回去呀。魏建軍拉拉嚇呆了的媳婦,問她:“你是跟我進去看看還是在這等我?”

什麼,把我自己擱這裏?

孟竹影一把抱住丈夫胳膊,說:“我跟你進去。”

來人悄悄繞過一座座墳堆,順著那個哭聲一步步走近那個屋宇門口,魏建軍猛地擰開手電。

倆人大吃一驚:地上一堆麥秸上,坐著一個哭鼻子的小女孩,她身邊躺著一個女人。

那哭鼻子的小女孩被手電筒的光一照,嚇得哭聲戛然而止,兩隻小手本能的捂住眼。

倒是她旁邊的女人動了動,硬撐著想坐起來,但是沒成功。

“這……”孟竹影跟魏建軍麵麵相覷。

“她們有影子。”孟竹影小聲說。

魏建軍把手電筒光移開她們,捏捏妻子的手,溫聲說:“她們是一對要飯的母女。”

孟竹影被丈夫牽著走到那對母女身邊,魏建軍蹲下摸摸那個小女孩,她兩手冰涼。

他問地上躺著的女人:“你們是哪裏人,怎麼會住在我家祖墳裏?”

那個女人虛弱地說:“我們是xx人,流浪到此,隻能住在這裏。”

孟竹影看她形容枯蒿,臉色嚇人,猜她是病了。就問:“你們住在這多久了?”

那女人說:“十來天了。”

“十幾來天了,那這十來天村裏經常丟東西是不是你幹的?”魏建軍問。

這十來天,村裏經常有人家丟東西,但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,就是吃的穿的。

那女人點頭:“是的,我不偷村裏的東西就得餓死凍死,我不能死,我還有孩子。”

小兩口看看這個四處漏風的屋子,地上鋪著一層厚厚的麥秸當床,身上就一床千瘡百孔的被子。可能是冷,被子上摞著舊棉花套子,破爛衣服。

屋子角落處有一口破鐵鍋,還有一個粗瓷碗,鍋旁邊擱著幾個饃。

確定她們不是鬼,孟竹影脫下自己的棉衣就往小女孩身上裹去,因為她看到小女孩穿著一件破爛不堪的棉襖,棉襖袖子短了,露著細細的手腕,凍得嘴唇都紫了。

魏建軍隨即把自己的棉衣脫下裹在媳婦身上。

孟竹影抱著孩子問躺著的母親:“妹子,你跟我們簡單說一下你的情況,我們給你想想辦法,在這住下去你們會凍死的。”

那女人給他們講了自己的情況。說她男人今年夏天死了,她心疼女兒沒有改嫁。可是她被鎮上裏一個有錢人看上了,那個人也是死了老婆,非要娶她不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