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建軍端著一盆熱水來了,隨口回答:“記得。”

孟竹影咂舌:“真可憐的一位姑娘,揣著一顆不屈的靈魂,最終還是屈從了現實,這才是最悲涼的人生。”

魏建軍蹲下給媳婦脫襪子,笑她:“你今天是怎麼了,化身成哲學家了?”

孟竹影笑了:“是來到這裏睹物思人了唄。”

魏建軍給她按摩著腳底板,問:“重不重?我手勁大,怕弄疼你。”

孟竹影幸福地笑著說:“有點重,你別給我按摩腳心了,我躺下你給我揉揉腿吧。”

魏建軍就把她的腳擦幹,把她平放到床上,坐在床沿給她輕輕地按摩小腿。

孟竹影甜蜜的笑容僵在了臉上,心懷愧疚地說:“你還記得我懷珠珠的時候嗎,我那是頭一回懷孕,什麼也不懂。那次我趕集走路多了,腿腫了,你看見心疼想給我揉揉,我不好意思不準你碰我。可是你等半夜我睡著了你偷著給我揉,我睡著被驚醒了,抬腳就踢過去,一下子把你鼻子踢流血了。”

魏建軍開玩笑:“那不怪你,怪我鼻子不經踢。”

孟竹影心裏更難受了,她抓住丈夫的手腕,柔聲說:“建軍,別給我揉腿了,我想讓你抱著我。”

魏建軍寵溺地看著她說:“等會,你今天跑了這麼多路,不揉揉腿會疼。”

孟竹影撒嬌,“哎呀這才跑了幾步路呀,咱們走走停停坐坐的,我不疼,你別揉了。”

魏建軍是個強驢,非給她按摩一遍不可。孟竹影隻能“哼”一聲任由他揉了。

不覺在他舒服的按摩下熟睡過去了。

其實,魏建軍也有私心,他怕自己睡早了會控製不住……

媳婦懷孕了嗜睡,在昨天晚上跟袁姐兩口子分開的時候,魏建軍就囑咐他們明天早上別喊他們一起吃早餐了,他們會睡很晚。等他們醒了會去他家找他們。

所以早上,袁淑英兩口子沒來喊他們吃早餐,他們睡到九點多才起。

倆人洗漱一番都快十點了了,魏建軍問媳婦想吃什麼。

孟竹影笑:“賣早餐的早收攤了,咱們隻能找飯館吃點了。”

倆人走在一條狹窄的小吃街上,街道兩旁都是賣吃的,大多沒有店鋪,都是在露天地裏搭個棚子,棚子底下擱幾張桌子、擺幾個凳子。

孟竹影忽然聞到了一股很濃的香氣,頓時饞蟲被勾起來,她指著前麵說:“建軍,我聞到炒涼粉的味道了,咱去吃炒涼粉。”

魏建軍笑笑,被媳婦拉著手朝前走。

果然,看到一個炒涼粉的攤位。一口鍋裏,攤主正用鍋鏟翻炒著透明的涼粉跟紅紅的血塊,味道香氣四溢。

孟竹影看看那位用毛巾圍著頭,還背著一個小孩的攤主,輕聲招呼:“老板,來兩碗炒涼粉。”

“好嘞,兩位隨便坐哈。”那老板熱情招呼著抬起了頭。

“呀……”

雙方都愣住了。

“魏哥,嫂子,是你們!我是張小英呀……”那攤主激動得不知所措。

魏建軍跟孟竹影也很吃驚,但是這不是說話的時候,她鍋裏還炒著涼粉呐。魏建軍就說:“你先忙,等會再說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