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二兒子自從喪妻又被丈母娘家痛打一頓後,到現在還在破罐子破摔,天天除了喝酒就是睡覺,對大兒子跟小女兒不管不問,地裏的莊稼也不管。
孩子周氏養著,地裏的活底下的弟弟妹妹替他幹著,他就這麼耗著自己。
一提到二兒子周氏又氣又痛,罵罵咧咧起來,說他還是一灘爛泥,不管自己也不管倆孩子,氣狠狠地說他還不如死了,要是有人招女婿她準把他攆出去,倆孩子都不讓他管。
孟竹影也歎息:三十歲的年輕人,就這麼混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?
她怎麼都沒想到,這個年輕人的命運會經她的手改變。
這個周末,孟竹影領著倆閨女去地裏看麥子。又快到一年中最重要一個節氣了:就是麥季。
家家戶戶已經潑好場了,鐮刀也磨快了,就等南風來了麥子熟了開搶。
但是各塊地種的麥子早晚有差別,土地幹濕有差別,麥子熟生也差那麼一兩天、兩三天。
魏建軍不光跟跟大夥一樣早就潑好場了,磨好鐮了,就等開鐮。還去了二姐家,幫她把一切預備好了。
養雞場今天又出貨,他不能離開,就讓媳婦去各塊地查看一下,看哪塊地麥子熟了,他好開割。
孟竹影娘仨都戴上帽子,身上挎著水壺,順著路上的樹蔭朝麥地走去。
日頭已經很毒辣了,地裏的麥子都一片金黃,但是金黃裏還有些水分,所以黃得油光水滑。什麼時候這黃色淡下去了,麥頭微微下垂了,就該開鐮收割了。
“媽媽,別走那麼快,我石子進鞋裏了。”寶寶拽住媽媽的胳膊蹲下拾掇鞋子。
珠珠攙著媽媽那隻胳膊訓妹妹:“走路胡踢亂跳的,石子不進你鞋裏才怪呐。”
寶寶狡辯:“奶奶說了,蹦蹦跳跳長得高。”
“嗬嗬嗬。”孟竹影笑了。
珠珠卻站到她對麵,用手從她頭上比到自己肩膀上,問:“誰長得高?”
寶寶自尊心受挫,小嘴叭叭地抗議:“魏珠珠,你比我大三歲呀,當然比我高了,我要是比你大三歲,保準比現在的你高兩個頭。”
珠珠羞她:“咦咦咦,真能吹,以後你別叫寶寶了,就叫吹吹吧。”
娘仨說笑著往麥地走,紅軍嫂子正在地裏摘黃瓜,看見娘仨就招手叫:“正好,你娘仨拿回去點黃瓜,省的我送了。”
兩個閨女趕緊叫大娘,娘仨也往她地邊走去。
紅軍嫂子說著:“說著就快麥收了,黃瓜趕快摘了這茬賣掉,該忙著收麥子了。”
孟竹影說:“俺娘仨就是來地裏看看麥子咋樣了,啥時候能收割。嫂子,你家麥子該割了嗎?”
紅軍嫂子說:“快了快了,明天把這一茬菜賣了,後天就開鐮,早割早吃白麵饃饃嗬嗬嗬。”
孟竹影附和著說“就是就是”,然後接過紅軍嫂子給的黃瓜,跟倆閨女朝自己麥地裏走去。
他們家有一塊地熟得早些,麥頭顏色都褪黃了,開始有了焦色,明天就能割。
孟竹影看著大塊麥田嘀咕:“你爸爸又受累了,唉,今年我不能動,他連個幫手都沒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