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縈打開一看,竟然是皇上的親筆傳位詔書,“皇子楚瑒”赫然紙上。
雲縈隨即跪拜。
皇上示意她起來,用盡最後一絲力氣,說了句:“你可知道第二封讖語?”
雲縈有些遲疑,不過看著一位老人哀求的眼神,她還是說出了口:“四世朝危八柱分,獨裁獨斷更迭頻。兄弟相殺同根裂,父子相殘血盡流。”說完,一滴眼淚落下。
“父子相殘血盡流……”皇上跟著念了最後一句,氣絕身亡。隻是眼睛一直瞪著,死不瞑目。
正當二人要去找人,被從窗外跳進來的王靖長拉到了窗外。二人以為是刺客,正要拚命,發現太子和皇後二人趕到,方不敢聲張,靜了下來,看清楚“刺客”是何人。
“母後,我不是有意的。母後,兒臣隻是‘以死明誌’,父皇上前阻攔,兒臣才失了手……失手……”
皇後沒功夫聽自己的兒子解釋,用手探了皇上的鼻息,靜靜說道:“也好,正好先生來了。你就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就好,你隻要安心回到宮宴就好,剩下的母後自有安排。還有,把這沒寫完的遺詔燒了!”
太子拿到詔書一看,上麵雖然沒寫完是“楚什麼”,但是字右麵的起筆不是瑒的“橫折折折勾”,而是瑓字的起筆一橫一豎。楚瑓才明白這封遺詔是要傳位給他,隨即崩潰,陷入無限自責之中。其實,皇帝並未下定主意,想以兩份詔書誘迫雲縈說出許家的事,誰知竟弄巧成拙,斷送了自己的性命。
皇後拎起他的衣領,揮手一巴掌,結結實實打在臉上,冷冷說道:“快去!”
太子拿著占了血的遺詔離開,燒毀後,匆匆趕回了宮宴。
皇後派了自己的心腹把皇上放進禦書房後的寢殿,派人把守,自己則去了皇後寢宮,叫上了之前口中提到的“先生”,接著去了宮宴。
王靖長此時已經不須再多做任何解釋,隻示意裴公公和雲縈安靜,便帶著二人躲過看守,離開了禦書房。三人不謀而合,想拿著聖旨去宮宴揭發真相。可三人還未到殿中,隻看到皇後扶著一位活生生的皇上走在去宴會的路上。三人隨即躲了起來。
“這不可能!”裴公公不可思議地說。
“看來皇後早有準備,這刺殺看來並非偶然。”王靖長意味深長地說。
三人一合計,王靖長讓雲縈將聖旨貼身收著,先回到宴會,找機會和楚瑒說清楚。王靖長和裴公公回去找到皇上遺體,隻有讓真假皇上同場出現,才有證據指證他們。三人說好,分頭行動,三人若不聚頭,絕不能冒險行事。
雲縈入了殿,想要和楚瑒私語,可楚瑒竟被一群官員圍著,有人跟他探討著此次西南之行,也有人祝賀他榮升攝政王一事。楚瑒看雲縈麵色不好,十分著急的樣子,匆匆別過眾人,走到她身旁。雲縈正要開口,太後、皇上、皇後駕到。眾人跪拜,雲縈失去了唯一一次和楚瑒說話的機會。
宮宴上,皇上麵色慘白,身體比往日還要瘦弱,由兩個小太監摻扶。酒宴上,皇後以皇帝身體不適,代為傳達聖諭。皇後代皇上說了幾句冠冕堂皇的話,要太子主持宴會,藉口離席。
“父皇,臣媳有奏。”雲縈實不能讓假皇帝如此輕易離開,否則手中詔書有可能會淪為假詔。
楚瑒聽到不解,以為皇上見了她有什麼事情所托。
雲縈繼續道:“臣媳已經許久沒入宮覲見父皇,很是想念。想起上一次見父皇時,父皇提起想看師傅秦夫人的霓裳羽衣舞,今日臣媳特有準備,雖不及師傅萬一,但希望能為父皇助興,祝父皇身體康健,萬壽無疆。”
雲縈幾番試探,她剛剛見過皇上,卻說成一年多未見的樣子。
皇後上前阻擋,雲縈不依不饒。雲縈隻想逼得皇上開口,或是拖到王、裴二人帶著皇上遺體出來。隻有在眾臣麵前揭開一切,才能掌握全局。楚瑒對雲縈這般“死纏爛打”的行為,略有疑惑,但是看雲縈反複提及“很久未見”,覺得事有蹊蹺,也幫著雲縈反駁皇後。
不想,皇上這時開了口:“澍王妃仁孝,還記得往昔之事。但今日身體乏倦,此舞日後再看。”其聲音、神態和皇上一模一樣,雖然氣力上並不像是病入膏肓之人,但就算此時雲縈說他是假的,也沒人會相信。
可雲縈誓死也想拖到王靖長回來,又要言語,竟被從不出聲的太後打斷:“罷了,皇上回宮吧,眾臣也跪安吧!”說罷,太後不給他們留任何機會,轉身離去。皇上皇後,說了一句:“眾皇子回府吧,即日開始不再用侍疾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