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已然再無反擊的能力!”雲天澤怒吼,又一口鮮血噴出,手上的刀落下,摔倒在了地上。
雲縈俯下身子扶起他,伏在雲天澤耳邊說:“父親,縈兒累了,我不想再給別人任何的可乘之機。既然要下手,就隻能下死手。如果您一會兒看到他了,也幫我問問,為什麼要手足相殘。”雲縈的話語冰冷,半點不顧及雲天澤已命在旦夕。
雲天澤握著雲縈的手,哀求道:“能不能放過雲鶯,求你了……”雲天澤再無力氣言語,隻是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等著雲縈的答案。
“父親,對不起……”雲縈別開雲天澤的眼神,不敢再看他。
雲天澤怒睜雙眼,眼角含淚,仿佛還有一腔話語未盡,但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了。隻有在斷氣時,一滴淚水滴落,不過還是牢牢盯著雲縈,死不瞑目。
雲縈坐在地上,抱著父親,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廝殺,仿佛隻是在看一場戲,一場有些血腥的戲。
楚瑒經過萬難,終於來到了雲縈身邊。楚瑒一手拉起了癱坐在地的雲縈,護在身後。雲縈握著楚瑒的手,感受著長久沒有觸摸過的溫度,這一年以來內心的冰冷也漸漸開始融化。她慶幸著,她一直的堅持,而今天無論是什麼樣的結果,她都無所畏懼了。她不再去想雲榮,因為她內心深處就覺得他是罪有應得;她也不敢去想父親,因為他的怨懟是雲縈無法麵對與承受的。二人在牽手的一瞬間,萬語千言隻彙成了相視的泯然一笑。
接著雲煢也殺了過來。楚瑒將雲縈交了雲煢,回頭匆匆說了句“等我”,縱身便要躍上城樓,楚瑓命侍衛放箭,卻發現身後的人竟有一些已經倒戈相向了。
雲縈被雲煢護著躲到了箭射不到的地方。雲縈雖然不知道楚瑒做了什麼,但是看到趙謫的兵還在攀爬,城樓上就先內部廝殺起來,就明白了楚瑒在雲家府兵中也按安插的臥底,也就是說雲榮這些年的一切舉動都是在楚瑒的監視之下。
宮城樓上的兵開始自顧不暇,沒人還能幹擾楚瑒和趙謫向上攀爬了。二人和幾個身手不錯的兵將,紛紛來到城樓上。楚瑒不費吹灰之力擊退皇上楚瑓身邊最後的防守。楚瑒劍指皇上,宮城上、下所有人都定在當場。
“放下武器,都放下武器!”楚瑓在城上高喊著。楚瑓的所有伏兵均止戈休戰。楚瑓繼續說:“澍王你好大的膽子,竟敢以下犯上,圖謀造反、意欲嗜殺君主!”
楚瑒並沒有回他的話,隻是示意王靖長帶出了一人。那人身穿鬥篷,身形消瘦,看上去卻有些眼熟,可雲縈怎麼想也想不起來。
那人從袖中拿出一封詔書。雲縈心想,難不成會是……
“奉天承運,大行皇帝詔曰。皇三子楚瑒人品貴重,溫厚敦善,深肖朕躬,必能克承大統,著繼朕登基,即皇帝位。欽此!”宣召之人正是裴染。
楚瑓的兵將聽罷,不敢有所動作,隻是麵麵相覷。其他兵馬,遵從楚瑒的暗令要時刻戒備,壓製敵人;至於其他的人,仍持觀望狀態。其實,鳳家剛剛加入混戰已經算是表明立場,即便現在他們回去支持楚瑓,楚瑓也未必能放得下心再次重用他鳳家。不過,鳳擎燁並沒有急於表態,楚瑓的皇位是一定要動一動的,但是楚瑒的皇位要想坐穩,現下這些還不夠。畢竟楚瑓曾是前朝太子,若無鐵證,此詔書仍會惹人生疑。王家、雲家已經先扶持了澍王,未來定是要位及人臣的,現下要選好了時機才為在新朝做出顯著的“貢獻”。因此,在場所有人,除了楚瑓這個自稱天子的人,其他人並沒有什麼太大反應,都在靜觀其變,等待最有利於自己的時機的到來。
“你怎麼還沒死?你們一個一個怎麼可能還活著!楚瑒你炸死欺君,裴染你背棄先皇……”楚瑓的話還沒說完,就被楚瑒再次打斷了。
“你是說他嗎?”楚瑒對著王靖長點了點頭,王靖長又請出一人。雲縈一看,此人竟是白昭昱。在場眾人,無不大驚。能進京城領賞的將士,均有家世在身,雖不至於像八柱國般受到重視,可見過君主的人不占少數。看到這個與先帝有九分相似的人,怎能不驚詫!
雲縈看罷,轉身看向不遠處的雲家軍中的白珀行,他本持刀扣住一禁軍服飾的兵將,看到這一幕,麵色不禁沉了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