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盞宮燈,一輪清月,鳳禦夜的寢宮裏,沒有酒酣耳熱,沒有溫香暖玉,一壺好茶,一把好琴,一壇上好的薰香,縈縈繞繞地纏著輕輕的紗帳,如夢如幻一般,諾大的寢宮,因為隻有一個人在,因為有美妙得讓人欲飛的琴聲,讓人覺得這是不可觸摸的天上仙境一般。尤其是,那比月亮還要奪色的鳳禦夜,美得攝人心魄。

他輕輕地彈著,似是有著無限的詩情畫意一樣,可是,會聽琴的人都能聽得出,這琴聲中,隱含著急燥的情緒。

他在等著,等彎彎的到來,他希望彎彎是有孩子的,那麼他和彎彎就不用繞那麼多的圈子,可以直接在一起。

可是,他又怕,彎彎的孩子,會是皇子,那,就會傷腦筋,也讓一向運籌帷握的他,越來越是心煩意亂起來。

無需至疑,他是愛彎彎的,所以,才會顯得這樣子。

彎彎會來嗎?不知道,可是,他還是在等,天晚了,遣走了所有的奴才和宮女,就隻等著她來。

最後一個琴音消失,他有些失望,彎彎還沒有來。

微微發痛的指,是他用力過頭的傑作,自會彈以來,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了。

他站起身,身影有些寂寥,彎彎,就真的那麼在乎他的後宮嗎?她是愛他,愛得不深,並不如他愛她,可以不顧一切地立她為後,依彎彎的性格,彎彎的禮儀,還不足以擔當為一國之後,可是,他願意用他所有耐心和包容去教導她。因為,他愛她,想要有她陪在一起的日子。

看來,她是不會來了,星子也睡覺了,月亮也清冷了,他心裏,一陣陣的難過。

一隻小腳蹭啊蹭的,還是出來了,聽了那麼久,都差點睡著了,理應進去多謝一聲吧。

“嗬嗬,那個,你不彈了啊。”她搔搔腦袋,真的不知道要說什麼好啊。

他驚喜躍上了眼,她還是來了,他轉過身,她居然還困惑地擦著眼睛,是什麼意思,是不是又睡著了,他的驚喜變成了火氣:“連彎彎,你在外麵睡著了啊。”

她嗬嗬笑:“我不好意思打憂你啊。”換句話就是,他彈的還是催眠曲。

他真的不知道要打她一頓屁股,還是要將她拉到空虛的懷裏,狠狠地親一通。

“連彎彎,你想得怎麼樣了。”他還是輕輕地歎口氣,淡淡地說著。

彎變低下頭:“我肚子好餓。”要吃了東西才會說。

他牽起她的手,轉過紗帳,卻是備好了酒菜,精致極了,隻是,有些清冷了,想來,也等得久了。

“朕讓禦廚再準備一份。”不讓她吃冷東西。

彎彎一看就眼饞了:“不用了,冷些無所謂,有得吃就好了,我好可憐,中午都沒有吃東西,算了,跟你說也沒有用,反正是你要她罰我的。”她揮揮手,一屁股就坐下去了。

他親自用小碗裝了些菜色給她:“朕才沒有時間管你的小事。”

彎彎心裏酸酸的,不是滋味地吃著菜:“是啊,你是沒有時間。因為,你宮裏有一個比天仙還要漂亮的北國公主,叫什麼,阿房宮是不是,秦始皇就有一個,不過,死了。”她有些得意。

鳳禦夜有些無奈:“是阿麗朵公主。”

“哼,名字還記得挺住的,阿麗朵,我真不知道我是不是和她犯衝,因為想要一睹她的容顏,莫名其妙的說我是刺客的同夥,然後又因為這樣子,你要我來做宮女。”阿麗朵,真是想去見識一下,還親自設宴款待她呢:“你怎麼還在這裏啊,聽說北國的女子都很熱情如火,你怎麼還在這裏,不去夜夜春宵,人家可帳冷呢。”

鳳禦夜真的好想把她搖醒,重重地放下筷子:“連彎彎,你不要以為我好欺負,你處處都欺負著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