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淮說出這番話後,船上的人都驚訝萬分,甚至他們有人無法接受。
因而現場十分喧鬧,甚至有人將靶子放在林琅身上。
在所有人眼裏,是蕭鈺上船之後,一切都開始朝著莫名的地方發展,最後變成這幅模樣。
如果沒有蕭鈺夫婦,那如今他們還是會繼續在船上航行,繼續愜意山水。
林琅察覺到其他人惡意的目光,她不置可否,她早就知道之後的發展,就算沒有蕭鈺和她,最後這艘船也會沒有,雲淮一定會回家,隻是世間不是現在罷了。
當年大概是半年後的時間,雲淮帶著中毒的雲淮來找林琅,而那時林琅也才和雲淮認識,而後又過了半年,雲淮才回家。
而這一世,雲淮居然提前一年回雲府,林琅垂著眼,思緒複雜。
之後便是一陣混亂,侍女湊了過來,她輕聲道:“夫人,公子想讓您離開這裏。”四周的人目光濃到林琅不看他們都能察覺到,留在此地確實不是什麼好的選擇。
林琅和碧瑩隨著這個侍女走了。
侍女將兩人安置在二層的屋子中,碧瑩給她沏了一杯茶。
煙霧嫋嫋,林琅盯著霧氣思索了許久,始終沒有拿起杯子。
碧瑩已經察覺到這個屋子旁沒有靠得太近的侍女,她擔憂道:“夫人,我們必須要快點回京,不然大人他……”
碧瑩擔心蕭鈺的安全,她想要讓林琅趕回京求皇帝救他。
林琅卻不是這樣想的,從趙恭死之前開始,她們已經被盯上了。
如果趙恭沒有仇家,那這簡直就是給蕭鈺設的一個必須留在青城的一個局。
而和蕭鈺在一起的自己,也必然已經上了他們的死亡名單。
而她卻不知道這個人是誰,也許留在蕭鈺身邊,也許留在自己身邊。
其實蕭鈺離開的意思也很明確,他恐怕也想到對方肯定有細作認出了他,而隻要他留下,就意味著長公主無事。
畢竟皇位相爭,有危險的隻會是皇子,而不是在路途中被牽連的公主,隻要和他分開,意味著林琅就安全了。
所以蕭鈺才會離開的這麼決絕,他想讓自己更安全。
一想到這樣,她心裏更難受了。
不過她卻不能如同蕭鈺所想,和雲淮一起離開,她仍然記著當年他設計的那一劍,自然不會對雲淮推心置腹。
她悄無聲息,隻有一個口型:“我們最後會回京的,不過隻有你我兩人。”
碧瑩一愣,隨後反應過來,林琅不是真公主,她拜入醫聖門前已然吃過太多的苦,因而孤身上京於她而言根本不算是什麼事情。
而她的經驗也會讓她避開眾多麻煩,這樣一想,確實才是最好的方法。
隻是她依舊有自己的憂愁,碧瑩:“那雲公子那邊。”
林琅勾起一抹冷笑:“我和他的事情,自然要好好掰扯掰扯。”
船上的事情鬧了半日,具體怎麼解決的林琅不知道,但有些人是不歡而散林琅卻是了解的。
等林琅再見到雲淮的時候,他臉上沒有一貫的笑容,甚至有些許的寂寥,也許是之前的事情鬧得過於不愉快,他坐在八仙桌前,似乎並沒有察覺到林琅過來了,林琅歎息一聲:“公子何至於此。”
雲淮從思緒中脫離,見到林琅,他想說些什麼,但話到了嘴邊,隻變成一句:“沒想到你就是周夫人。”
也許是雲淮在剛才和那群人周旋累了,他沒有隱藏住自己的心思,林琅從這句複雜的話中品出了雲淮的情緒。
如果自己不是周夫人,而是別的旁人,他也許都不會這樣痛苦。
他不是守禮之人,他隻是怕蕭鈺罷了。
林琅想了想,在自己眼中,如今的蕭鈺雖然不似他現在整個年齡,但完全不至於讓雲淮這麼忌憚。
林琅倒是十分好奇,在雲淮眼中,蕭鈺究竟是個怎麼樣的形象。
不過現階段還是要哄好雲淮最好。
有緣到同行去京城,那這一路上她必然撬出困到至今的疑惑。
林琅道:“我也沒想到妾身會這麼有緣,隻是沒想到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,讓雲公子被迫離開了船隊。”
雲淮的聲音隱在水聲之中,浮浮蕩蕩,他明顯也有疑惑,也難得堅定,但卻訴說自己的心跡:“其實也不是突然想到的,隻是一直有這個打算,周公子和夫人的事情不過是個引子,望夫人不要內疚。”
林琅聽到這裏,略顯詫異道:“公子是在外厭倦了麼。”雲淮最後還是會選擇回家,隻是不該這個時候回去。
林琅心底並不詫異,她隻是想搞明白原因。
雲淮似乎想起家裏的糟心事,眼裏劃過一絲心涼,但這種情緒就消散了,他笑著對林琅道:“山河之大,我又怎麼會厭倦呢,隻是家中一直在催我回去,我一直借故不回,可如今這件事情告訴我,哪怕周遊山水也無法躲開世俗,一直躲避隻能心煩意亂,不如去麵對這件事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