改口費?還是一兩紋銀的改口費!
劉明珠嫁過來時沒拿到一文錢的改口費,而且她就沒聽說過改口費這玩意兒,而且她長這麼大也沒試過銀子摸上去啥感覺,潑辣如她正要轉頭痛快地譏諷一番,卻看見了青絲淩亂,鮮血披麵的南清漓。
劉明珠頓時瞠目結舌!一牛車的譏諷話卡在喉嚨裏,上不上,下不下的那個萬分難受啊!
很快,歸榆花和劉明珠像見了鬼似的,淒厲的尖叫起來。
這刻薄如歸榆花,潑辣如劉明珠一時間都嚇得幾近屁滾尿流,雙腿軟得邁不開步!
她們怔怔愣愣,艱難地消化著擺在眼前的事實!雪後放晴的天空藍盈盈的,南清漓活生生的……
沒有死!而且,老吳家的人做夢也不會想到,此刻的南清漓已經換了芯兒!
現代社會的南清漓揣了一肚子淵博才學,結果卻智商情商不在線,被閨蜜輕鬆地截胡撬走了男友,而且雪上加霜,最疼愛她的奶奶因病猝死,心灰意冷的她醉酒割脈自殺。
可是,命運的軌跡就是這麼不可思議,她莫名其妙地魂穿過來,所以,被劉明珠掐死的南清漓死而重生。
剛才她睜眼醒來,看著陌生的周遭,聽著老吳家的人將原主當成了案板上的豬肉……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。
腦袋痛,喉嚨也痛,不過這也有一點好處,南清漓可以因此清晰地感覺到自己還活著,那麼她必須愛惜生命,好好活下去。
現在回頭再看,南清漓心裏依舊酸澀,如春天三月枝頭上的酸毛杏那麼酸澀。
她明明全力以赴地愛著男友,卻最終沒有修成正果……可是她以命殉情真是傻到家了,死了頂個卵用!
穿越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既然能發生在她身上,那就也可能發生在別人身上。
想到這兒,南清漓咬牙發誓,如果在這個陌生的地方,她有機會撞見深愛的男友,有機會撞見她的“好”閨蜜,那麼她一定不會讓前世的遭遇重演。
原主的過往記憶模模糊糊的,南清漓懶得努力去搜索,她覺得那是原主的個人隱私,自己應該尊而敬之。
費勁兒坐起來後,南清漓試得袖子裏揣了什麼東西,拿出來一看,一塊荷葉裏包著個大肉包子。
這肯定是吳大順偷偷塞的,饑腸轆轆的錢大雙顧不得細想什麼,咬著吃了起來。
可是等她吃完了包子,將荷葉塞進炕洞裏,門外的那兩位還不知疲倦地嘰嘰嗶嗶著,嗬,真當她是個死人了。
這吳家是個弱肉強食的虎狼之地,她不想被吃掉就隻能強,硬,起來,眼前之計就是趕緊想個辦法脫離吳家。
不過事有輕重緩急,眼前最急的就是要讓吳家人明白個事兒,她南清漓不是個任人搓,捏的軟柿子。
之所以提出了改口費,是因為南清漓想起了現代社會家鄉的婚禮習俗,而且她想借此從歸榆花嘴裏試探一下原主娘家的情況。
一般正常情況下,原主娘家人應該快來接女兒回門了,可是歸榆花卻讓吳三順去請王半仙,這樣做可真夠囂張的,她一人對峙這家子極品,隻能見招拆招。
已經回過神來的歸榆花咀嚼著南清漓的這番話,她記得自己那個見多識廣的丈夫吳旺財說過,在縣城,省府等等大地方,大戶人家娶妻嫁女都是給改口費的。
歸榆花瞪著南清漓,最終她骨子裏的刻薄奸猾壓下去一肚子的驚悚不安,儼然戲精上身似的,抹著根本就不存在的老淚,
“清漓啊,娘知道你嫁給三十多歲的大順很委屈,還以為你氣死了呢,娘還想著你怎麼這樣沒福氣呢,怎麼就死在了臘月天?”
南清漓表麵上不為所動,心裏卻是一萬匹草駱駝奔騰而過,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嫁給一個三十多……也不知多一歲,還是多九歲的老男人,這些吳家人卻還想害死她,他們怎麼忍心下毒手?
劉明珠看著南清漓咧著嘴笑得無聲無息,白森森的門牙泛著雪色的森森冷光,怎麼看都不像是隻束手待斃的無害小白兔。
在她的印象當中,南清漓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嬌懦女子,明明被她掐的沒氣了,怎麼又活了?
一時間,劉明珠也想不明白哪兒不對勁兒,雖然難以置信,但是南清漓的後事都“安排”好了啊,她現在必須是死人才能賣屍首錢。
眼見歸榆花假惺惺的抹著眼淚,轉身進了廚房,劉明珠心裏咒罵著,這個老不死的有錢就往上蹭,沒錢就往後退,但是她麵上皮笑肉不笑的。
南清漓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小姑娘,而她是個三十歲的壯婦,既然能掐死她第一次,那就能掐死她第二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