換了芯兒的她擁有現代女孩的獨立思想,當然不可能和一個陌生的男人過一輩子。
鬼原主不曉得南清漓的盤算,依舊苦口婆心地叨叨著吳大順如何凶惡等等。
南清漓剛走到村口,就看見一個少年行色匆匆朝她走過來,從眼神可以看出來,他認識她,可是她不認識他啊,他是誰?
鬼原主一臉八卦地笑著介紹,以膈應南清漓為最大樂趣,“他叫小鵬,是吳屠夫家的人,十二歲了,好多村人都說是吳屠夫從鎮上領回來的,是他姘頭的兒子,家裏還有一個小雪呢,吳屠夫甘當便宜爹啊!”
南清漓在現代見多了感情破裂的夫妻,男方到醫院做親子鑒定後發現孩子不是自己的親骨肉,不但不當便宜爹,還訴諸法律手段討要精神補償費。
如果這個吳大順真的甘當便宜爹,那麼就不是個硬骨硬氣的男人,不但鬼原主這番話對南清漓沒有什麼殺傷力,她又不認識吳大順,更不愛吳大順,就算是他有一百個姘頭,就算是他是一百個孩子的便宜爹也與她無關。
不等她打招呼,小鵬張張嘴,不太流暢地喊了一聲“大嫂”。
南清漓略略蒙圈,依著輩分,她是小鵬的後媽嘛,小鵬不是應該喊她一聲“娘”嗎?
轉念一想,小鵬十二歲了,而原主十五歲了,隻差了三歲,所以小鵬喊她娘覺得別扭。
反正她和吳大順鐵定過不到一塊兒,小鵬這聲大嫂也叫不長久。
南清漓小臉一繃,“小鵬,你告訴你哥,今天是回門日,他不想去我娘家我不勉強。”
她以為吳大順讓小鵬過來找她回家,她這話裏的意思就是小鵬不應該為難她。
小鵬低了頭,吸了幾下鼻子,南清漓看不見他眼底的真實情緒,提步往裏正文瑞家走去。
小鵬緊跑幾步,攔住,一句話說得極慢,仿佛冬季冰層下壓抑的流水,“大嫂,裏正瑞伯伯在家裏等著呢,他讓你過去一趟有事商量。”
無論如何,南清漓都想和裏正文瑞交好,她想著天色還早,商量完事兒也不誤回娘家。
吳大順的家緊挨著一座破廟,荊門土牆昭示著主人的貧困,但是院子裏的人真不少,用人滿為患形容毫不誇張。
南清漓心裏一沉,就想問問小鵬怎麼回事兒,這時一個穿著暗綠色棉衣的女子從人群裏冒出來,看上去比原主大了幾歲。
她走過來就挽住了南清漓的胳膊,聲音啞澀,“清漓,給姐沉住氣,挺住,不準哭!”
後麵的小鵬適時地提醒,“翠葉姐,你別說了,我對大嫂啥也沒說。”
南清漓再傻也明白有不好的事了,這時,鬼氣飄飄的鬼原主從人群包圍的中心飄出來,樂得前仰後。合,
“太好了,太好了,吳大順沒氣了,你的屠夫漢子死了,這下我就放心了!”
步子隨之僵頓了一下,南清漓倒是沒有多悲傷,畢竟她對吳大順這個人沒有一點印象,她就是納悶這個人怎麼就死了?
翠葉攙著南清漓到了正房屋簷下,裏正文瑞長話短說了一遍。
大意就是吳大順早晨進山想打野味給她補身子,沒想到遇見了野熊,等到屯裏的幾個壯漢攆走了野熊,才發現吳大順被拍裂了腦袋,沒了氣息。
看到南清漓眼神放空,文瑞皺起了眉頭,小鵬吸了吸鼻子,轉開臉,翠葉急了,“清漓,你沒事吧?”
能有什麼事兒? 自己正等著吳大順的一封休書呢,這人就沒了,她這下放心了,絕對不會有個絡腮胡子的屠夫對她用強了。
搖搖頭,南清漓將柳條簍子取下來遞給小鵬,後者送進了東屋裏。
文瑞放緩了聲音,“清漓,我已經派人去吳家拿東西了,大順花錢置辦的被褥等應用之物,理應歸你所有,我的意思是就在這兒辦大順的後事,不然,歸榆花肯定會找麻煩。”
南清漓想想也是,點點頭,“瑞伯伯,我依著你的意思。”
吳大順平時沒少送給文瑞各種各樣的新鮮獸肉,所以他得知了這個噩耗,馬上趕過來想幫南清漓主持吳大順的後事。
見南清漓沒有異議,文瑞又說了一點,非正常的凶死一般都是在日出前下葬死者,也就是入土為安的意思。
南清漓點頭同意,“瑞伯伯,你讓人在院子裏搭個靈棚!”
她是死過一次的人了,再加上鬼原主如影隨形,這樣的閱曆使得她的膽子比一般女孩大許多。
就算是吳大順的屍首停放在堂屋,南清漓也不會太害怕,之所以這樣說,她就是希望院子裏聚集的人識點眼色,各回各家。
聞訊而來的村人有看熱鬧的,也有同情南清漓不幸遭遇的,聽到文瑞一聲命令,七手八腳幫著搭起來一個簡易靈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