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這樣的好妻子,好母親怎麼就成丟人現眼了?
收起一腔小人戚戚然,劉明珠想起來吳玉堂教她的先禮後兵那招,既然禮數不好用,那就試試強硬的,耍潑耍橫逼迫南清漓就範。
“南清漓,你別假正經了,我這趟過來就是要把你做下的見不得光的醜事抖落出來,大順剛下葬,你就偷漢子,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。”
聽到劉明珠這樣血口噴人,小鵬握緊了拳頭,他是個男人,不可以揍女人,但是可以揍吳三順這個男人。
南清漓察覺了小鵬的心思,跨前半步擋住了他,對於這個前小嬸的混淆是非,她氣定神閑。
“我偷漢子,你咋就知道啦?難道是我偷了你漢子,還是偷了你兒子?”
有目共睹,劉明珠的漢子吳三順正杵在哪兒呢,劉明珠的兒子吳玉堂在吳家呢,劉明珠沒有真憑實據就往南清漓身上潑髒水,被南清漓如是扯出來這父子倆一串真是自找沒趣。
劉明珠耳朵不聾,聽著身後一些人竊竊私語她此舉真是無聊,甚至是無恥,看著吳三順一張臉越發黑沉,她卻接不來南清漓的質問,一對眼珠子直往院子裏瞟,希望可以看見那兩個野男人。
“劉明珠,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偷漢子?你空口無憑說瞎話,就不怕我亡夫找你算賬?” 說完這句,南清漓眼眸驀地一縮……
幾步外,鬼原主鬼氣飄飄的,她的眼淚一串串地往下掉,化作了一片稀薄迷蒙霧氣。
這麼多人看著呢,南清漓沒法問鬼原主為啥哭得這麼傷心,她隻能故作淡然地盯著劉明珠。
而劉明珠剛好瞅見了院子裏的那口棺材,心生悚然,往吳三順那兒縮了縮身子,色厲內荏地叫囂,“我親眼看見你帶著兩個野男人進屯子了,那兩個野漢子肯定就藏在你屋裏,你這個不要臉的賤蹄子別狡辯了!”
“哪天我看見你和一頭驢一前一後走路,那麼,我就可以認定那頭驢就是你的野漢子!”
南清漓這樣一說,嘩笑頓起,吳三順臉上掛不住了,南清漓這不是變著法兒損他嗎?
他此刻厭惡透了劉明珠,半點便宜也沒占到,反而把他和兒子吳玉堂搭進去被人笑話。
可他扯了一把劉明珠後,反而被她狠狠踢了一腳,他索性往一旁走開幾步,看看劉明珠到底能折騰出啥好處。
劉明珠憑著耍潑,在吳家占了若幹次上風,在屯子裏的村人麵前占了若幹次上風,所以她耍潑習慣了,比如現在她老母雞嗓子咕呾起來。
“南清漓,你別跟我扯犢子,把那兩個腳夫交出來,那兩輛騾車也交出來,按照老規矩,你和野漢子送縣衙,騾車歸吳家所有,算作補償吳家的聲譽。”
劉明珠以為這番話可以將南清漓砸得變顏變色,哭啼求饒,但事實是南清漓僅僅微微扯了一下唇角,一抹輕蔑的笑一閃即逝,
劉明珠正要闖進院子,就聽到身後有人嚷嚷。
“菜刀!南清漓手裏有菜刀!”
“劉潑婦走眼了,她還以為南清漓是個吃素的!”
“南清漓手上還有白麵!吳大順沒了,她這小日子卻過得挺滋潤的!”
如此如此,圍觀者議論著,伴隨著意味不明的笑聲,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。
劉明珠聽到南清漓手裏有菜刀,忌憚地往後退縮了一步,不過當她看清南清漓手上粘附的白麵,以及菜刀上的油膩後,她提鼻子狠狠地聞嗅了一下,心裏狂喜,這一遭要賺了。
“南清漓,我聞見豬肉香味了,你不承認也沒用,還有你手上沾了白麵,別當我眼瞎沒看見,野漢子給你的豬肉和白麵也歸吳家。”
垂眸撇見明晃晃的菜刀,小鵬心裏震撼得要命,大嫂這彪悍範兒,簡直就是一家之主的標配。
聽劉明珠嗶嗶叨叨了這麼多,小鵬聽懂了……
劉明珠看見南清漓領著兩個腳夫進屯子了,所以她就認為南清漓偷野漢子,還認為豬肉和白麵都是野漢子給的好處。
看來是他想得簡單了,不是他所想的,隻要他辛苦一些上山砍柴,隻要供吳家一個月的木柴,劉明珠就會退步妥協,
她這個潑婦就是存心過來找茬的,不但詆毀大嫂的清白,還獅子大開口。
不過小鵬終究是個實誠的孩子,沒有什麼複雜的彎彎腸子,他一雙好看的眼裏蓄了怒氣,“劉潑婦,豬肉和白麵是我和大嫂買的,我家現在隻有小雪一個人,沒有其他亂七八糟的人,你再胡說,我就不客氣了。”
劉明珠料定小鵬不敢動手,她曾聽見二房的大女兒吳金釵和自己的女兒吳玉珠閑聊,說這個小鵬脾氣好得不得了,即使很生氣,也最多是臉色不好看,嗓音高了幾分。
因此她有恃無恐,“小鵬,好男不跟女鬥,你敢對我動手,那你的惡名傳出去,誰家的女孩也不會嫁給你,你以為我是嚇大的?別說你了,就是南清漓也不敢動我一下,她拿把菜刀就是給自個兒壯膽子,南清漓,你敢砍我一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