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細腰眼神空洞而渙散,雙眼一翻,整個人劇烈地抽搐起來!
這次,何細腰的老毛病真犯了!
南二柱深知,他這個比鬼精的娘喜進不喜出,一往出拿錢就犯這樣的老毛病!
“蘆花,快往娘手裏塞銅板兒!銀梅,快往你奶奶手裏塞銅板兒!”
南二柱知道這兩人經常悄mimi的拿繡品到鎮上的布莊裏售賣,手上即使沒有銀子,銅板兒肯定是有的。
白蘆花和南銀梅都見過何細腰犯病,雖然不情不願,但還是從荷囊裏摳出來銅板兒,往何細腰手裏塞。
但是何細腰每隻手已經塞了三個銅板兒了,她還是大翻白眼,抽搐吐白沫。
最後,南銀梅拿出來悄悄攢了好久的私房錢,四個銅板兒,而白蘆花拿出來六個銅板兒,分別塞進何細腰的左手和右手裏。
嗯哼了一聲,何細腰秒秒鍾不翻白眼了,不吐白沫了,不抽搐了,老毛病好了,她沉著臉,擺擺手,“我乏了,你們都出去!”
白蘆花看著十個銅板兒不舍出去了,連何細腰一句好聽話也沒換來,心裏各種氣惱,詛咒何細腰哪天犯了老毛病,真的一蹬腿上西天。
南銀梅肉疼死了,多會兒才能攢夠買花釵的錢呢?奶奶不是號稱比鬼精嗎?給裏正銅板兒倒是痛快得很,摳唆她們娘倆的銅板兒也痛快得很,這種窩裏耍本事的奶奶真討厭死了。
再說南清漓這邊,文瑞吩咐人將一牛車東西搬進屋裏,然後將她叫到了一邊,語重心長中透著幾分歉意。
“清漓,瑞伯伯專門說透你爹的身世,希望你們姐弟三人好好活出個樣子,南何氏那邊肯定靠不住,所以拉扯小山和小川隻能依靠你了,以後你遇見什麼困難,都可以找瑞伯伯商量。”
南清漓暗讚文瑞這個裏正真是敬業得很,其實南大柱夫妻一走,她就打算挑起南家的爛攤子了,此刻她認真表態,
“瑞伯伯,你放心吧,爹娘沒了,我這個長姐即如母,不過南小山身上的迂腐氣太濃,我真的不想慣著他,讓他自個兒好好想想。”
如此,文瑞就放心了,讓那些壯漢分兩撥在屯子裏巡邏下夜,自己趕著牛車去文老九家。
“大姐,我不想睡那間屋子,我和小鵬一起睡吧!”
南小川和小鵬都餓了,在東屋,兩人各吃了兩個包子後,前者滿臉愁鬱地提要求。
隻要一想到自己將要住在小雪的閨房裏,南小川就如芒刺在背一般不舒服。
不等南清漓說話,小雪不高興了,“南小川,你真磨嘰得要命啊,我已經好幾天不在那屋裏睡了,而且我的東西都收拾過來了,那屋裏都是你家搬來的東西,你咋就不能自個兒睡?哦,伯伯和嬸子沒了,你害怕,對吧?”
南小川對小雪的話不以為然,就算是父母的亡魂真的過來找他,那他也不害怕,因為他不信父母的亡魂會加害他。
但現在他默然不語,佯裝就是這個理由。
南清漓懶得操心這種小事情,她探詢般望向了小鵬,後者點點頭,“小川,你的力氣太小了,和我睡一屋可以,但你要每天和我一樣早起跑步練拳,最起碼以後可以保護自己,還可以保護你媳婦兒。”
就這樣,南小川和小鵬相隨離開,南清漓瞧著兩人哥倆好的背影兒,心底冒出四個字,基情四射!
天啊,他們會不會成為一對好基友?
翌日,姑嫂早起蒸好包子和饅頭,剛將蛋花雞骨湯端上了飯桌,氣喘籲籲的南小川蹦跳著進來,連帶小鵬也省了事兒,不用敲門了。
“大姐,我一進院子就聞見了香味兒,太香了,聞著更餓了,肚裏早就是兵荒馬亂!”
見南小川和自己說著話,視線卻膠結到胖乎乎的包子饅頭上,南清漓心裏失笑,淡淡一句,“你們都趕緊吃飯,我今天忙得很!”
擦洗了手和臉後,小鵬抬腿上了炕,南小川卻有點不習慣,僅僅坐在炕沿邊兒,南清漓看在眼裏,舀了一碗湯遞給他,“小川,姐的家就是你的家,別怯手怯腳的。”
小鵬塞給南小川一個肉包子,自己也拿了一個,“小川,你千萬別客氣啊,我大嫂,也就是你大姐能耐著呢,這麼說吧,她不是正在數錢,就是走在數錢的路上。”
說罷,小鵬狠狠地咬了一口肉包子,埋頭大吃大嚼。
見南小川眼神恍然,聽不懂的樣子,小雪補充,“小川,比如說昨天去鎮上,我大嫂就是忙著數錢呢,而今天她要準備熏雞架,翠紅膏,所以就是走在數錢的路上。”
南小川恍然大悟,笑著點頭,一邊吃著香噴噴的肉包子,一邊心裏嘀咕,大姐在娘家時不顯山不露水的,這會兒到了夫家卻這麼會賺錢,自己一定要好好學著點兒。
在這個封建時代崇尚萬般皆下品,惟有讀書高,南清漓真怕南小川被這兩小隻帶到往錢看的深溝裏,那樣她會覺得對不起南大柱夫妻倆和原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