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走出院子門,吳四順語氣明顯有些激動,“大嫂,我曉得你的意思,我在家裏住著汙了你的清白,雖然我頂著一個賭徒的帽子找不到短工,但我還是不想讓你因為我去求文東剛。”
南清漓歎了口氣,“小四兒,村子裏的流言蜚語,我還真不在乎,我是怕耽誤了你的婚事,你和我這個寡嫂住在一起,傳出去好說不好聽,正經人家的女孩子哪肯嫁給你!”
既然吳大順多次給吳四順還賭債,那就側麵反映出吳大順甚是關心吳四順這個非親非故的弟弟,所以自己肯定要替吳四順盤算未來。
然而吳四順越發磨嘰,“大嫂,你如果去找文東剛,他那個娘肯定會惡毒地辱罵你,那時候,我一頭撞死的心都有,大哥沒了,我不能保護你已經夠慫包了,還總給你添麻煩,現在還讓你低聲下氣去央求文東剛,我接受不了。”
南清漓失笑,“我不可能蠢的直接去文東剛家裏找他,明天我讓小川約他出來見見,他不是想娶我嗎?如果他連這點兒小忙都幫不上,那我怎麼能不懷疑他喜歡我的誠意?”
如此一番話說出來,倒是合乎原主的腦回路,但是南清漓差點別扭死了,總覺得自己精神背叛了男友蕭雲翳,做個冒牌貨真特麼心累。
吳四順不說話了,鬼原主叨叨起來,不過此刻客氣得很,“姐姐,你現在就去東子家好嗎?算我求你啦!”
依著南清漓的脾性,她可不想犯傻犯賤地去文東剛家自取其辱,但她真的架不住鬼原主嬌嬌懦懦的央求,那慘兮兮的小嗓子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。
好吧,讓鬼原主看清文東剛有多慫包也好,這樣想著,南清漓問了吳四順去文東剛家的路線。
距離文東剛家越來越近,鬼原主越發激動得手舞足蹈,在薄暮中鬼氣飄飄的在前麵帶路,南清漓已經預料到殘忍的真相會讓鬼原主哭得一塌糊塗。
就在文東剛家所在的巷口,南清漓駐足不前,因為她後悔了。
明知道會受虐,還不止是受一個人的虐,還一廂情願的上門送,她南清漓前世今生加起來也沒有這麼賤好嗎?
但是虐緣往往就是躲都躲不掉,鬼原主興高采烈地嚷嚷起來,“快看,快看,我的東子過來了,你問問他是不是去找我的,我猜一定是的。”
來人在鬼原主眼裏是無可挑剔的完美戀人,可在南清漓眼裏,卻不及蕭雲翳一個漫不經心的微笑來得燦爛溫暖。
待文東剛走近,南清漓按照鬼原主的意思問了句,“文東剛,你這是去找我?”
文東剛的五官塗抹了幾分薄暮的暗色,顯得剛毅立體,隻是他的晦暗眼神透露出與年齡嚴重不符的市檜世故……
見文東剛輕笑著點點頭,鬼原主越發得意洋洋,“我就知道自己沒看錯人,東子還是喜歡我,要知道我的針線活可是屯子裏最好的,他的眼光真好,你問問他,那次劉明珠往我身上潑髒水時,他為什麼縮在人夥兒裏,不敢站出來?”
南清漓想起來了,那次劉明珠上門挑釁時,鬼原主的確哭得傷心淒迷,原來是因為她看見了慫如烏龜的文東剛。
所謂愛得癡迷就是鬼原主這樣子,文東剛為啥那麼慫?
這還用問嗎?因為他的愛很膚淺唄,隻能擱淺在現實的海灘上。
順著鬼原主的意思,南清漓淡淡一問,“文東剛,那次,劉明珠上門欺侮我,你為啥不敢站在我身邊?”
薄薄的暮色恰到好處地遮掩了文東剛臉上的震驚,他似是痛苦地低垂下頭,“清漓,我聽說你嫁人了,就偷偷回了一趟屯子,那次真是沒臉見你,你不怪我吧?”
鬼原主蹙起了描摹精致的黛眉,“咦?剛才文澤不是說鐵鋪早就放假了嗎?東子為啥說偷偷回來看我?哦,他怕我生氣才故意撒謊。”
什麼是剃頭挑子一頭熱?這就是! 南清漓暗歎女子逃不過情劫,一愛就是踏上不歸路,就如自己這邊兒對蕭雲翳念念不忘,不知道蕭雲翳那邊兒是否也一樣惦記她。
身邊有個吳四順襯托著,更顯得南清漓身形纖弱單薄,一陣暮風吹過就能吹走似的,文東剛輕易地忽略了她臉上的那塊胎記,雖目蓄柔情,但卻開始賣弄心計。
“清漓,我聽說吳大順給了南家十兩銀子的聘禮,當時,我覺得自己真沒用,和文澤沒喝多少酒,就醉得不成樣子,一直哭了一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