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食客不喜歡的話,那就浪費了三顆雞蛋,再去下一家酒樓推銷,又要再浪費三顆雞蛋,如果談不成,再去別家也是一樣……
好吧,南清漓不敢往下想了,越想越肉疼。
這一顆顆雞蛋都是沉甸甸的銅板兒換回來的,她這小本兒生意真的經不起太多次免費試吃。
兩杯茶水下肚,洛掌櫃也坐不住了,起身說出去看看,這時,那個夥計進來了,“掌櫃的,婁公子讓淩青給話了,婁公子三樣兒都喜歡,吩咐每樣再送過去兩顆。”
每樣兩顆,那就是六顆啊,婁公子對食物向來挑剔,可現在吃個早點茶竟然要六顆蛋,由此可見這三樣蛋製品的味道絕佳。
洛掌櫃吩咐夥計如數送過去,輕咳了聲,“金小哥,說說你這蛋製品的價錢吧!”
南清漓早在路上想好了最低和最高的心理價位,此刻自然報出來最高的那個價,“洛掌櫃,這三樣蛋製品做起來很麻煩的,所以按顆計價我才勉強能賺兩三文,每顆十文錢。”
洛掌櫃聞言,差點從椅子上彈跳起來,“金小哥,都說奸商奸商,我今兒個算是看出來了,奸商在民間啊,我自愧不如你,一顆茶葉蛋才三四文錢,到你這兒就成了一顆十文錢,那麼大一個熏雞架才十五文,你說說我會怎麼選?”
說著,洛掌櫃望向了小鵬,希望他可以幫腔打個圓場。
路上南清漓特意囑咐小鵬,她談價錢時,他隻要做出來附和之態就行,如是如是細加叮嚀一番。
因此,小鵬麵上抱怨著,其實也是胳膊肘往裏拐,“二哥,那股子調料味兒熏得我眼睛現在還疼呢,洛掌櫃卻還嫌貴,我們索性就別費勁兒做了。”
南清漓故作無可奈何地歎口氣,“洛掌櫃,熏雞架和蛋製品各是各的味兒,你這兒都是高檔食客,就講究吃個稀罕味兒,如果是白水煮雞蛋,怕是白送給他們,他們也不會碰一下。
唉,都怪調料太貴了,我用的調料裏,鹽是最便宜的,可鹽是啥價,洛掌櫃應該最清楚,你要是嫌貴的話,就結給我六十文,我這就去別家酒樓。”
洛掌櫃最怕聽這句話,萬一其他酒樓不嫌貴留下了,因此多了新菜式不說,怕是還會加錢撬走熏雞等幾樣菜式,那時他後悔就遲了。
最終洛掌櫃如數付了銅板兒,還賠著笑臉說了一頓合作要講誠意的場麵話。
叔嫂兩人走出落月居的後門時,蕭索晨寒中,某間廂房的窗戶已經支起來許久,一道芝蘭玉樹般的身影佇立在那兒許久……
就是一襲簡簡單單的天青色中衣,穿在這人身上卻自有一股子源於骨髓的獨特華韻。
室內,昨天剛折返回來的淩青正心情好好地吃早點。
他依著婁千語的意思,押送金柿,快車快馬一家一家送過去,毫無疑問,那些水果商老板都說金柿味道絕佳,他們還爭著要付定金呢,不過他謹遵婁千語的吩咐,一家的訂金也沒收。
自家公子爺一高興,今早兒就讓他陪著一起吃早點,可吃著,吃著,對麵空了,就成了他一個人。
嗬,這大清早的,街上有啥好看的景兒? 到底是啥就這樣輕易把自家公子爺給吸引過去了,憑窗獨望不說,眼神還直勾勾的?
真是好奇的要命啊,淩青快速將自己那份兒早點雞蛋送進肚裏,戀戀不舍地瞅了瞅剩下的那三顆漂亮勾魂的蛋,這才起身緩步走向冷颼颼的窗口。
婁千語俯望著那抹漸去漸遠的身影,一張俊臉緩緩浮上如煙如霧的嫋嫋愁緒。
雖然南清漓旁邊還有個小鵬,但婁千語卻渾然無視,自始至終,他視野裏隻有那麼一抹如扶風弱柳似的纖影。
真的說不清為什麼,他就是對這個金小哥很有興致,天天可以吃到這個金小哥做出來的食物,他是真的有一種歲月靜好的簡單安逸。
陽光越來越烈,那抹纖影卻在視野裏越來越淡,最後在一個街口消失,婁千語黯然轉身,正好撞見了淩青過度“關切”的眼神。
特麼的,淩青這眼神幾個意思? 好像他那啥取向有問題似的,他幾乎天天在翠紅樓喝花酒,他取向會有問題?
“你可以滾了!”
聞言,淩青委屈吧啦地轉身退出廂房,自家公子爺咋這樣啊,他啥也沒說啊! 初見那個金一戈時,那小子一個趔趄而已,自家公子爺就著急了,急得連腰帶都上場了,那時,他好像真的說啥了,因為多嘴還被貼上了鼠肚雞腸的標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