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清漓循著小雪手指的方向望過去,不明所以,“小雪,咋啦?”
小雪一臉的興奮之色,“冰糖葫蘆!那邊有冰糖葫蘆,我去買兩串!”
南清漓前世可是冰糖葫蘆的忠實粉絲,她不疑有他,“小雪,你在這兒等著,我去買!”
望著南清漓融進了人流中,小雪心裏多了那麼一點點內疚,可她為了自己的姻緣大事,也顧不了太多。
再說了,自家大嫂動不動就被認作了男人,還長得不咋地,肯定也不會有啥意外危險。
就這樣,小雪悄悄地往邊上挪腳跟,畢竟她是有功夫在身的,眨眼間,人已經在五六丈外了。
小雪尋思著南清漓折返回來看不見她,就會回到文老九的牛車那兒等著。
“黑叔,和我一起的那個小姑娘呢?” 南清漓買回來糖葫蘆,四下張望一番也看不見小雪,就急急一問。
黑叔這個稱呼真沒有貶低的意思,南清漓聽著和她年紀相仿的姑娘小夥子這樣稱呼,她也就隨著他們了,總不能也像他老婆那樣喊他狗子他爹。
黑叔手上忙著,極快地環顧一下四周,語氣訝然,“剛才還在啊?你小心拿好了,這兩份臭豆腐就是你們倆的!”
說著,黑叔就將現炸出來的用荷葉包裹的兩份臭豆腐遞給南清漓。
濃鬱的孜然味兒,夾裹著淡淡的荷葉清香,直往南清漓的鼻子裏鑽,可是她卻憂心忡忡,沒有一丁點兒食欲。
南清漓急慌慌地問了問旁邊的食客,有兩個指了同一個方向,說小雪一聲不吭就去那邊了,說不定一會兒就回來了。
關心則亂,南清漓此刻恨不得多長幾雙眼睛,下一秒就看見了夾在人群中的小雪。
雖然南清漓了然小雪功夫高,但是她畢竟還是個半大孩子,也沒怎麼出過家門,不懂世道險惡,人心奸詐等等。
張望猶豫了片刻,南清漓叮嚀,“黑叔,如果那個小姑娘折回來了,麻煩你告訴她一聲,就說我回繡品攤子那兒了。”
黑叔這時閑下來了,他坐在馬紮上,拿出水葫蘆,喝了幾口水,再望向南清漓時,神色有點古怪。
“小兄弟,你也別嫌叔說話直白啊,你的嗓音聽著……比南風館館主還娘們,絕大多數小姑娘都不喜歡你這樣的男人。”
南清漓為之鬱鬱,她本來就是個女的,嗓音聽著不娘們,難道還能是聽著爺們嗎?
這種時候,南清漓根本就沒有心思解釋什麼,似是讚同地點頭笑了笑,提步就走。
身後傳來黑叔貼心如斯的剖析,支招……
“小兄弟,你媳婦兒不止嫌你嗓音娘們,肯定還嫌你醜,所以就去找俊公子了,她今晚要是不回家的話,肯定就和俊公子鬼混過了,你就休了她,托媒婆好好物色一個好姑娘,等給了聘禮後趕緊先睡一次,女人都是這個賤樣兒,越睡越親!”
南清漓非常擔心小雪的處境,聽著這話又好笑又好氣,真想把手上兩樣吃的掇到那個黑叔的臉上。
但是這也僅僅是想想而已,因為她見多了不少逛街的女孩買一份小吃的吃得慢條斯理,細嚼慢咽,仿佛生怕吃得太快,品嚐不出來小吃的味道似的。
所以她這個現代人如果敢這麼高調招搖地浪費食物的話,估計不被譴責的唾沫淹死,也得被眾人你一腳,他一腳踹死了。
所以南清漓隻能隱忍不發,急切地喚著小雪的名字,但是她的呼喚聲很快就被淹沒在熱鬧的喧囂聲中,她隻能一邊搜尋,一邊漫無目的走著。
其實小雪並沒有走遠,她還要在這條繁華大街上撞富貴姻緣呢,因此她才舍不得去別處。
看了高高的戲台子,看了各種各樣的獸頭燈,花卉燈,鳥禽燈,看著街邊一樹樹白梅開的絢爛如雪,看著燈如海,人如潮,小雪越發對自己的選擇滿意,簡直是滿意極了。
如果她一直傻乎乎地守在文老九的牛車那兒,肯定看不到這麼美的景致。
她多走了幾步,就到了這樣一個繁華熱鬧的世界,那麼她再堅持一下,肯定很快就會遇見她的富貴良人了,那她何愁嫁不進富貴人家?
當然,小雪也看見了在人群中左右張望的南清漓,但她沒有一點兒心軟,今晚誰也甭想拖住她撞上一樁好姻緣的腳步!
南清漓畢竟是習武的時日很短,根本就做不到眼觀六路,耳聽八方。
再說了,她本人骨子裏就是喜靜的脾性,真心不喜歡這種亂糟糟的喧囂浮華,已經被吵得腦袋殼子疼。
她沉浸在自顧自的胡思亂想中難以自拔。
甚至猜測小雪是不是被潛藏在雜耍隊伍裏的壞人劫持了,劫持到了一個黑燈瞎火的僻靜地方……
南清漓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想法,是因為在前世不少古裝電視劇中,她看過雜耍隊伍中夾雜著刺客之類的各種壞人。
“……我聽黃管家說這些雜耍隊伍裏挑大梁的都是縣衙指定的老把式藝人,沒想到是真的啊,以前隻聽說過他們名氣特別大,今兒個才見了真人真藝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