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清漓懵懵的,呆呆的視線循著蕭雲翳手指的方向望去。
清澈如水的月光下,約莫五尺來長,而且帶著各色梅花的梅枝圍出來四四方方一片,圍成了一個露天茅廁。
由於擔心梅枝被風吹得綻開了縫隙,還用幾條銀灰色的錦帶圍束了一圈……
南清漓看得眼熟,沒錯,某人連腰帶都用上了。 以梅枝為牆的茅廁!
梅樹上懸掛的宮燈在夜風中輕輕曳動著,豔麗的燈光給冷清的月光添了幾分溫潤生動,梅香嫋嫋,月麟香嫋嫋。
還有一個俊美無儔的蕭雲翳!
麵對此般唯美情景,十之八九的女孩子都會因為蕭雲翳的細心體貼而大為感動,秒秒鍾芳心蕩漾。
南清漓的一顆少女心倒是也狠狠地蕩漾了,可是卻與眼前人無關。
因為她心心念念想著男友蕭雲翳,眼前人自然是如若無物的存在。
不僅如此,她望著這個臨時茅廁,越看越覺得像是一間沒有搭頂子的梅花屋。
她心裏癡癡的想,要是男友蕭雲翳剛好穿越過來,就在裏麵等著她多好啊,她就可以問個清楚。
“南清漓……你到底想怎樣啊?外麵這個不喜歡,那你進屋裏啊,別怪我沒提醒你,這兒是我的一人之地,沒有一件女人衣服,如果你尿了褲子可沒有衣服換,你就濕著回家去!”
南清漓被蕭雲翳這麼一凶,想不回歸現實都難,她語氣又惡劣又硬得杠杠的。
“夜星霓,你不幼稚會死嗎?我又不是剛會走路的小孩子,所以我的三急問題不勞你費心牽掛!”
嗬,她第一次過來就先如個廁,還是外麵的梅枝茅廁和屋裏的馬桶隨便選擇,她和他有這麼熟嗎?
蕭雲翳本來就不是個脾氣溫馴的,他哄來哄去還哄不好了,幹脆挑開了說,“那你那時到底是找路廁,還是找相好的?”
由於親眼看見南清漓為了躲避婁千語而縮在牆角一隅,蕭雲翳確定她真的不想與婁千語有太多交集。
可是現在她完全沒有如廁的意思,那麼她那時是找相好的嗎?
是找那個和自己同名同姓的男人?
南清漓尋思著眼前人是吳大順的好朋友,所以就看不得她私生活亂七八糟,所以就對自己照顧有加。
於是她極力放緩了語氣,解釋,“那時我真的是找路廁,而現在真的不用了,我在家裏吃晚飯時沒咋喝水喝湯,先前不過是暴飲暴食,然後肚子就不舒服了,現在真的好多了!”
剛才還炸毛著呢,一下又乖馴得像隻小綿羊?蕭雲翳驚訝歸驚訝,但是沒有一點點兒不適應,反而是非常的受用。
“嗯,我知道,車青在傳書中說了,你一氣之下將兩人份的小吃都吃掉了,小雪不過是自作聰明而已,撞了牆後就知道回頭了,以後你多想想自己,還有,街上的小吃普遍不太幹淨,想吃啥可以到落月居找我,我請你吃,算了,你從來就沒有主動找過我一次,給你銀票還不要,真傻!”
南清漓倒是聽說過通訊不發達的古人借助信鴿傳書,但多是夫妻之間寄托離愁別恨相思之苦,或者是摯友之間以及其他情況下轉達重要事件訊息。
她吃點小吃,找個路廁這種連雞毛蒜皮都算不上的小事用信鴿傳書,那信鴿沒有被有錢閑得慌的某人氣死真是奇跡!
“夜星霓,這麼說來小雪沒事?是不是你讓手下現在還暗中跟著小雪呢?”
蕭雲翳嗯著,捉住了南清漓的手,南清漓不適地掙紮想掙脫,他毒舌本色不減。
“你這點小力氣掙紮有用麼?你盡管放心,我捉著你的手就像似摸著塊糙石頭,一點也沒有非分之想,隻是因為你的小短腿捯飭得太慢了,不牽著你的手走一會兒還得停下來等你,太浪費時間了。”
如是,南清漓不掙紮了,腿上綁著沙袋呢,被某人拉著走,她可以省不少力氣,沒話找話,“你咋知道我來了這兒?”
蕭雲翳緩步徐行,如實而說,“你列出來的藥材單子裏有幾味這兒買不到,我就親自跑了一趟,回來後,車青說你和屯子裏的人坐牛車看燈來了。”
南清漓馬上停下不走了,“那你買到那幾味藥材了嗎?”
垂眸凝視著南清漓,她眸裏迫不及待的真誠比各色梅花還要瑩潤幾分,蕭雲翳不由自主想要更多關心,蕭式毒舌調侃起來,
“怎麼?你怕我猝死?是不是覺得我對你還不錯,活著比死了好?”
南清漓怎麼也沒想到某人看著一本正經的,卻說出來這種近乎戀人之間才有的曖昧話,猝不及防之下,她臉蛋有點燙,尋思著有夜色遮掩著,某人肯定沒看出來。
“夜星霓,你搞搞清楚,我答應給你配藥丸隻不過是職業病犯了而已,你活著是為了你自己而活著,與我無關!”
眼神如捕食的鷹隼一樣敏銳,蕭雲翳當然捕捉到南清漓神色間多了可愛的小異常,明明就是關心他嘛,可她還這般嘴硬得可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