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明是恐高好不好? 這廝分明故意整她,還假惺惺地裱友誼的小紙船,也是沒誰了!
手裏手爐帶來的溫熱也遏製不住南姑娘的如是腹誹,最後她不想忍了,將手爐丟過去,“我不冷,是被你氣的!”
蕭雲翳在今天中午,也就是太陽最暖那會兒,選了兩個長相英俊的侍衛,讓他們去做同樣的試驗。
他在落月居的廂房裏憑窗而立,俯望著試驗全程。
其中一個侍衛與街邊某個買針頭線腦的布裙女子搭訕,侍衛摸了女子的手,然後給了她一個手爐,女子立即臉色緋紅,詢問侍衛貴庚幾何,可否成家。
而另一個侍衛試驗的結果也是如此,可是到南清漓這兒就不好用了……
同樣都是農戶家的女子,南清漓還不及那兩個女子麵容姣好。
而且他比那兩個侍衛更加帥氣多金,手爐的檔次也高了許多。
但是結果卻沒有一點點相似,南清漓連一絲一毫的神情蕩漾都沒有,價格不菲的手爐她連一眼都不瞧就丟還給他。
確定無疑,南清漓變了,與以前的她判若兩人,有趣!
蕭雲翳將手爐收回袖子裏,低低一笑,“我這人就這德行,你別在意就是了,這個蘋果給你吃,想平平安安地重返地麵,你最好繼續裝乖巧!”
說著,蕭雲翳從懷裏取出一個蘋果,塞到南清漓手裏。
澈然果香入鼻,蘋果表皮上沾染著蕭雲翳的體溫,就在這一瞬間,南清漓對這份友誼生了些眷戀……
有這麼個小尾巴不離不棄,挺好的。
如果蕭雲翳了然自己在南清漓這兒就是一條小尾巴,他估計得氣歪了鼻子。
眼見南清漓嘎噌嘎噌啃著蘋果,已習慣了她土匪吃相的蕭雲翳還欣賞了片刻,然後說出了令他心情沉鬱的疑問。
“南清漓,你說女子在婚姻大事上,是喜歡對方重要,還是門當戶對更重要?”
南清漓稍稍想了想,“彼此喜歡,相愛最重要,門當戶對以及家人的態度等等都是次要的,如果愛得夠深,這些外部條件都擋不住兩人在一起。”
蕭雲翳艱難地消化著,小雪和黃梓州勉強算得上彼此喜歡,小雪又寧為富家妾,如果黃梓州給了她這個名分,那麼自己就沒必要出手阻攔。
再說了,他不過就是吳大順的一個朋友而已,他就算是出麵攔阻,小雪也未必肯聽從他而與黃梓州分開。
更何況,她已經和黃梓州有了夫妻關係,如果小雪見了他,鬼迷心竅而不管不顧再撲向他,那就亂套了,他不僅對不起吳大順,也對不起……
那就這樣吧,隨她去吧,她自己選的路,哭了笑了都是她自己的。
接下來,蕭雲翳淡若流風地欣賞著南清漓的吃相,等她吃完,又遞給她一盒棗糕。
南姑娘為了平平安安地重返地麵,隻能繼續吃,反正某條小尾巴再殷勤投喂,也最多就是維持友誼的小船不翻而已。
蕭雲翳瞧著纖弱不堪的南清漓,尋思著她養著一大家子人甚是辛苦,暗暗斟酌一番,緩緩開腔。
“南清漓,吳大順沒了,你養家糊口不容易,就沒必要守寡,如果你願意做富家公子的妾室,我倒是可以牽線搭橋,幫你尋個老實一些,隻納你一房妾室的男人,至於你的嫁妝,一千兩銀子你覺得少的話,那你說個數!”
聽了這話,南清漓表示理解,夜星霓身為吳大順的朋友,他這麼說很正常。
因為小雪那麼漂亮好看的女孩子也僅僅是想做個富家妾而已,那她這樣的醜寡婦能做個富家妾就是踩了狗屎,就該知足了。
但是她知道自己是誰,想要什麼,所以她將心裏的真實想法一股腦兒拋出來。
“夜星霓,謝謝你的好意,我覺得養家糊口沒有多難,既然我們是朋友了,我就不妨告訴你,我的芯兒不是你們這兒的,所以我不是守寡,而是等著我深愛的戀人出現。
你們這兒的一夫多妻製就是封建糟粕,最無恥的破爛玩意兒,我真特麼厭惡透頂,我們那兒崇尚嫁給愛情,一生一世一雙人,就算我這輩子再也回不去了,一個人老死在這兒,我也不會有所改變!”
心驚肉跳! 講真,蕭雲翳聽得是心驚肉跳! 曾經,他以為自己這樣的人……
蕭雲翳總覺得自己遺世獨立,這個世界繁華或者荒蕪都與他沒有一根頭發絲兒的關係。
毫不誇張的說,即使是他親眼看見天崩地陷,也不會心生微瀾。
但是眼前這個貌不驚人的小丫頭的一番話令他心驚肉跳,渾然不覺自己深陷其中而難以自拔。
片刻後,蕭雲翳凝神斂氣,心緒恢複波瀾不驚,小心翼翼地試探,“南清漓,這個……你這個情況,可曾對其他人說過?”
蕭雲翳一想到南清漓那次爛醉如泥,和婁千語以及南蘇陽廝混在一起,他就莫名的大大不爽,很想知道他在南清漓心裏排在這兩人前麵還是後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