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氏尋思著她和丈夫一天不漏地聽兒子的牆根,也沒聽到啥動靜,那麼文翠葉突如其來就有了身孕,這種子肯定不是家裏的,肯定就是外麵的野種生根發芽。
總而言之,文氏仗著自己是女人這個性別優勢,篤定她說出來這個“家醜”後,文瑞,文六斤和文春生都不會和她一般見識。
看熱鬧的人十之八九都清楚文春生和文翠葉的人品,當然不會相信文氏這番胡言亂語,隻相信她就是當之無愧的草雞奶奶,草雞比懷了身孕的兒媳婦還重要。
文招娣感覺文氏就不該轉成人胎,應該轉成隻公雞,正好天天圍著一群草雞轉悠。
對於文氏的奇葩腦回路,文瑞父子倆真是……
就如文招娣所說,誰都不服,就服這個草雞奶奶。
甚至,文瑞又好笑又好氣之餘,非常想送親家一塊匾額,請文清源在上麵寫上草雞奶奶四個字。
文春生真沒法淡定啊,他娘為了保住隻草雞,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“綠”了他。
他活這麼大也沒見過誰的親娘將兒媳婦害得快流產了,還這般逞口舌之利,極盡信口雌黃之能事,當著親家公的麵兒說兒媳婦肚裏的孩子是野種。
怒火中燒! 文春生一進院子裏就開始怒火中燒,此刻整個人都快燒幹了。
他一百二十個想掄起掃帚,將東屋連帶著堂屋的窗戶紙攤個稀巴爛……
因為不能對人發火,所以隻能這樣發泄。
但是看著文瑞父子倆沒啥明顯的反應,文春生就想起了文清源對他說過的一句話,大丈夫有所為而有所不為。
好吧,這樣的親娘也是沒救了,隨她去吧;
在現在和以後的日子裏,媳婦和孩子才是最最重要的,為了他們娘倆,他氣不死就得忍著。
接下來,文氏繼續嚎喪似的說自己沒有抱孫子的命,兒子又是個不孝的,誰也沒有她命苦,她就是天下第一命苦等等。
文春生躲瘟神似的一步步挪著,最後挪到了一個破窗戶旁,豎起耳朵,努力地聽著屋裏的動靜……
待到鬆香燃盡後,南清漓又等了片刻,才逐一拔掉銀針,收入到革囊中,然後揉按一番文翠葉的相關穴位。
南清漓清楚文翠葉的出血狀況緩解了不少,但這還遠遠不夠,如果她的出血量逐天減少而最終幹淨,這才算是保住了胎兒。
有了些精神的文翠葉穿好了褲子,依舊眼饞地瞅著案板上的饅頭,南清漓視若無睹,對屋門外淡淡一句,“大家可以進來了!”
屋門一響,文春生第一個提步而入,看到文翠葉雖然依舊躺著,但臉色好看了許多,他這才心裏一鬆。
但他還是不放心,“清漓,我這就去趟雜貨店,買一把鬆香回來點上,祈求我家的十八代祖宗保佑翠葉和孩子平平安安的。”
文氏的嚎喪聲兒清晰入耳,南清漓心裏失笑,連文氏都對文翠葉沒有一點親情善意,文家那些個虛無縹緲的十八代祖宗還是算了吧!
“春生哥,你也累了一天了,還是別費那個事兒了,這會兒,翠葉姐更需要你陪著她。”
文春生一聽隻好作罷,跨坐在炕沿邊兒,滿臉滿目都寫著濃濃的愧疚。
文翠葉輕聲安慰著,“春生,你放心吧,我現在也不怎麼難受了,就是餓得慌,你給我拿兩個饅頭!”
文春生嗯著,就起身走到案板旁拿饅頭,南清漓已經洗了手,還拿毛巾給文翠葉擦擦手和臉。
然後她攔住了文春生,“翠葉姐不宜一次性吃太多,適當的饑餓感對她身子好,春生哥,你餓了就自個兒墊墊肚子吧!”
說著,南清漓從懷裏取出來一個荷葉包,打開,“大家都來嚐嚐我做的灌腸,好吃就多吃點兒,不好吃也得悄mimi的,不準笑話我!”
文六斤已經迫不及待,他抓了個饅頭,掰開,湊到了南清漓身旁,饞態十足。
“清漓,你做出來的東西都是好吃的,早知道你又會賺錢又會吃,哥就該早早地和你定個娃娃親占上你,快點,快給哥切一大片什麼腸來著!”
南清漓這邊忍著笑切灌腸,文瑞沉下了臉,“文六斤你個吃貨,這話再不能說第二遍了,要是傳到了林梅耳朵裏,她就越發生氣不回來了!”
文六斤眼睛難舍難棄地死盯著灌腸,嘴上不走心地應承著自家老頭子。
“爹,我曉得分寸,這不是沒有外人嘛,就算是鐵墩兒在的話,我也不會這樣叨叨,再說了,那娘們生氣個屁,該生氣的是我啊,她不回來拉倒,我給鐵墩兒攢夠了媳婦本兒後就大吃大喝,好活一天算一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