逮到了這麼大一筆買賣,而且是落月鎮獨一份的買賣,不但不坐地起價,還按照最低零售價算賬!
眼熱得不行的洛掌櫃暗罵南清漓就是個傻透了的鄉巴佬,天下最傻的鄉巴佬,連坐地起價都不會,這個破金記遲早得關門大吉。
驀然! 洛掌櫃嘩啦啦就想起來那次南清漓醉酒的情景!
南風館騷包館主南蘇陽,婁公子和這位夜公子三個優秀男人狹路相逢,最後這位夜公子不由分說就帶走了這個小孀婦。
夜公子,他這樣的優秀男人竟然,竟然喜歡這樣又瘦又醜的小孀婦?
看來這個小孀婦真是不簡單啊!
南蘇陽,婁公子和夜公子都是男人中不可多得的精品,卻都對她感興趣。
想著想著,洛掌櫃心裏漸漸惶恐不安,就在這時,店裏進來了一撥人,都是走路生風的漢子,都是要了一份稠粥,兩份菜,就此午飯賣到了尾聲。
驟然多了十幾個黑衣冷麵食客,其他食客一看他們就是一夥兒的,生怕惹禍上身,慌忙扒拉完飯菜,喝光了糊糊走人。
其實這夥人都是婁千語的暗衛,因為淩青買了一份粥和肉雜碎,他就蹲在一棵花樹下吃起來。
暗衛們遠遠地眼巴巴地望著,一看淩青陶醉享受的吃相就深受感染,有幾個膽大的就慢慢湊過來,馬上就被飯菜的香味俘虜。
淩青尋思著也到了午飯的點兒,暗衛們吃啥也是吃,進金記捧個場挺好的,所以他就請示婁千語,婁千語沒啥意見。
可此時此刻洛掌櫃卻不由得膽戰心驚,怎麼一下就進來這麼多冷麵漢子?
奸猾狐疑的洛掌櫃直覺以為他們是夜星霓的侍衛,所以真心不敢再放肆,就想和南清漓好好商量一番,不過他這商量的話語卻是很沒有誠意。
“金掌櫃,我們在商言商,隻求和氣生財,你看這天氣也越來越熱,青草樹葉充沛得很,豬羊雞等等牲畜都長勢加快,肉鋪裏的各種鮮肉都賣不動了,肉價自然沒有臘月那麼高,所以你降點進貨價,我們的合作照舊不變。”
現在,冬季還沒過完的北方,真的談不上有充沛的青草樹葉,至於肉價便宜更是沒有一點依據。
但是洛掌櫃就是要這樣信口胡謅以求蒙蔽南清漓,因為曾經在底層混了好久的他深知村裏的窮苦日子。
隻有逢年過節才能吃上一點點葷腥,平時隻求能填飽肚子,而且葷腥的來源都是自己家不下蛋的掉毛老母雞,也就是說,農戶人家根本就不舍得花錢買肉。
所以洛掌櫃篤定南清漓也是個窮得沒錢買肉的,隻清楚臘月的肉價行情,而不清楚春夏的肉價行情。
來自現代的南清漓暗笑洛掌櫃簡直就是胡說八道,這裏的牲畜長勢緩慢且不論,主要是沒有貨車之類的快捷運輸工具,沒有冰箱冰櫃之類的製冷儲藏設備。
那麼一旦天氣轉熱,各種牲畜的鮮肉就會因不易保存而肉價上漲。
再說了,先前,洛掌櫃為難文春生和小鵬的賬還沒算呢,為了壓低進貨價,這個老狐狸竟然胡編捏造說送過去的熏製品和蛋製品有酸餿味。
現在金記開業之日,他一波又一波的裝逼玩得不亦樂乎,那就讓他明白一下,她是個特別記仇的女人。
“你求財倒是真的,可誠意卻是沒有一分,幾個回合下來還是不忘壓進貨價,眾所周知,天氣轉暖後肉類食材更不易保存,因為食鹽價格不菲,若用得多了就會增加成本,而且加鹽醃過的肉類熟後肉質老柴,口感不佳,所以鮮肉降價不可能,漲價倒是有可能。”
洛掌櫃碰了釘子,臉色陰晴不定,眉眼間隱現狠戾之色,南清漓看在眼裏卻不為所動,
“還沒聽懂嗎?我金記不想做你落月居的生意,還不走?”
洛掌櫃太久太久沒有受過這種冷落,他正要再次裝逼,淩青過來送食盒。
進了店門,淩青一眼就看到洛掌櫃和南清漓還僵持著,他默默運氣而腳下生風,很快就到了近前,膝蓋順勢撞了一下洛掌櫃的腿彎。
要知道他可是一流高手,稍加用力,尋常人就消受不起,因此洛掌櫃蹬蹬往前搶了幾步,差點跪在櫃台前。
“哎唷,是洛掌櫃的啊,你這是幹嘛喲?嘖嘖,我知道了,你想給我磕頭要拜年錢,免了免了,上元節都過去好幾天了,明年記得早點兒!”
如是,那些暗衛們爆發出歡樂的哄笑,洛掌櫃老臉這才臊紅起來,掩飾地彈了彈袍衫,就要說幾句阿諛奉承話。
可是淩青將食盒放到了櫃台上,一眼都不看他,轉頭望向了南清漓。
“我家公子爺說雖然是家常飯,但是口感地道的很,吃出了家的味道,改天一定進店裏品嚐,嗯,給我打包十個熏雞架。”
店裏坐著一個夜星霓,店外騷寶馬車裏坐著一個婁公子,南清漓的腦補因子隨之歡暢地活躍起來……
婁公子怎麼不進來吃午飯啊? 隻缺一個南蘇陽了……
或許婁公子和南蘇陽在馬車裏共進一份午餐,嗯,那畫麵簡直不要更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