唉,他是吳大順的朋友夜星霓,他隻不過是看在亡友的麵上想力盡所能地照顧自己而已。
總之他是無辜的,自己愛憎分明,不可以隨便向無辜的人發火,“夜公子,我還以為你喝不慣那種粗鄙之物,你隨我到廚房吧!”
車青明明試得後腦勺和後背都嘛涼嘛涼的,還以為南清漓的一波嫌棄嘲笑話即將撞入耳朵中,但飄進來的卻是溫溫柔柔的小甜音,發出溫溫柔柔的邀請。
蕭雲翳千般溫和地輕嗯了聲,萬般慵懶地放下了銀筷。
這波你來我往的互動到了車青這兒……有點甜,有點澀,終是噎的好難受。
可憐車青這隻多年單身汪,哪能分清楚這是什麼東東?
好吧,他竟然還沒明白自己被強行喂了一大口狗糧!
其實呢,蕭雲翳和南清漓兩人是各懷鬼胎,蕭雲翳想潛移默化讓南清漓養成遇事依賴他的習慣,南清漓想的卻是簡單粗暴,她尋思著某人進廚房喝碗糊糊後就會痛快走人。
接收到了蕭雲翳的涼薄視線,車青才激靈靈打了一個冷戰,諂笑著,“爺,我也去廚房,你喝糊糊,我洗涮這碗筷。”
朱潤薄唇扯出一抹涼涼的弧度,聲線更涼,“你洗?膈應!”
車青很有覺悟地看看自己的雙手……這雙手偷南蘇陽的褻褲,然後洗啊搓啊,被自家爺嫌棄也很正常。
於是,蕭雲翳端著自帶的細瓷碗和銀筷自來熟地走進後麵,剛好與走出來的小鵬擦肩而過。
小鵬放下裝滿熏製品和蛋製品的簍子,又回頭望了望蕭雲翳的背影,怔了又怔,臉生猶疑,“大嫂,他是……這個公子……我看著咋有點眼熟?”
不知怎麼的,南清漓頓時心跳亂了節拍,卻強自鎮定地敷衍著。
“是嗎?他叫夜星霓,有次我看見他和阿白在一起,他說他是阿白的主人,與你大哥是好朋友,所以你小時候肯定見過他,隻不過時間一久就記不清了!”
好吧,恰到好處的撒謊也是求生必備技能之一,南姑娘撒謊的功夫如果是第二,就沒有人敢說是第一!
小鵬不疑有他而不再多問,“大嫂,我吃過飯了,先去睡會兒,等幹活兒時你讓小四哥叫醒我!”
懂事的孩子自然是分外討喜,南清漓笑了笑,“小鵬,你還小,而且也不領工錢,所以你做的已經夠多夠好,去吧,去睡個自然醒!”
小鵬的確是個小孩子脾性,答應著,蹦蹦跳跳進後麵屋裏午睡去。
南清漓將簍子交給車青,囑咐他不急,明天歸還回來簍子也可以,因為這店裏原先有幾個簍子都能用。
等到南清漓進了廚房後才後悔步子太大太急,因為裏麵沒有文春生和吳四順,隻有一個蕭雲翳在洗涮碗筷!
嗬,那兩個家夥都端著飯菜回屋裏吃去了,白眼狼,白眼狼,白眼狼!
一個個的可曾考慮過她的感受? 她一個小孀婦大白天的,和一個帥得不像話的小鮮肉待在一個廚房像話嗎?合適嗎?
好吧,文春生和吳四順很走心,很默契地端了足夠吃飽的飯菜和糊糊回屋了,打心眼裏希望廚房裏能長出來一樁佳話姻緣。
不過他們這心思要是被南清漓知道了,南清漓一定能毫不猶豫地炒兩條魷魚給他們嚐嚐是啥味兒。
既來之,則安之,不對,這是本寶的地盤嘛,憑啥是本寶不自在啊!
這麼想著,南清漓大咧咧坐下,盛了涼菜和熱菜各一盤子,又鏟了一碗稠粥,這才發現小飯桌上沒有筷子。
洗好的碗筷都放在木桶裏,她起身去取了一雙,但是當她轉過身來時,差點驚得下巴掉地上……
蕭雲翳在前店沒過夠手癮,在這兒又有了用武之地!
是的,蕭雲翳正單手優雅地顛著碗裏的稠粥! 稠粥已經被顛成了可愛的圓團團,飛起距離碗一尺來高後,又精準地落入碗裏,然後再次飛起!
這廝不是在洗涮碗筷嗎? 這是本寶的午飯啊,這廝把它當玩具,還玩上癮了!“夜公子,謝謝!”
聽到這一句後,蕭雲翳馬上放下了碗,心道真沒勁兒,這丫頭謝他作甚,就不能誇誇他嘛,想來婁千語肯定不擅長這個絕活兒。
“你臉紅了?” 蕭雲翳之所以這樣揶揄一問,是因為剛才南清漓和小鵬的對話,被耳聽八方的他聽了個一字不漏。
此刻看著極不自在的南清漓,他心裏老平衡了,醜丫頭片子,你也知道初見小爺就肆意的摸來摸去的很丟人哪,所以就往阿白的身上扯理由。
其實南清漓已經試得臉蛋略略發燙,但是她肯定是死不承認的,不然夜星霓還以為她對他有啥想法了呢,“哪有啊?你眼花了!”
說完,南清漓舉筷,毫不猶豫地將碗裏的粥團團攔腰夾成了兩半,沒錯,就是為了宣泄一下小私憤,打又打不過去人家,隻能拿好欺侮的稠粥撒撒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