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吧,自己和夜星霓就不在一個頻道上,南清漓擔心眼前人再負氣離開。
誰都有十幾歲年少輕狂的時候,畢竟夜星霓年齡沒自己大,遇事不能周全應對很正常,時間會讓他日益成熟內斂。
就這樣,南清漓最終放緩了語氣,“不是這個意思,算了,你以後慢慢會懂。”
蕭雲翳沒想到南清漓居然能忍讓著他,至此腦袋不痛,心裏也舒坦得很,漸漸眉心舒展,即便是土炕硌得很,他也酣然而眠,鼻息輕淺。
南清漓見狀就不再揉按穴位,扯過來蕭雲翳的黑色大氅苫蓋在他身上,心道,怎麼有種哄小朋友睡覺的既視感?
瞅著這張與男友蕭雲翳似是而非的臉,南清漓突發奇想,如果一切安好,那麼她大婚之日之後,她會促成這兩人結拜為兄弟。
南清漓覺得男友蕭雲翳和夜星霓做兄弟再合適不過,可是最終她才明白人生無常,世事難料……
剛踏出屋子,南清漓就看見車青站得筆挺,手上抱著一套簇新的被褥枕頭,後麵有個侍衛抱著個做工精致的妝奩,也就是梳妝盒。
車青語氣忐忑,“南姑娘,我家爺早上就吩咐我送過來,我……怕打擾你們聊天,所以就在門外候著。”
南清漓對某人的脾氣還是了解一二的,如果她不收下,車青就會吃苦頭,所以她也就不再矯情,可是……
可是南清漓目光流轉間,就看見文春生三人或從廚房窗戶,或從廚房門口那兒探出來腦袋張望著……
她牙疼的,這幾個倒真是自己人哈,對她的終身大事一個比一個上心嘛,可不過都是瞎操心!
“車青,你家公子好不容易入睡,你進屋輕著點兒,算了,還是我來吧!”
說著,南清漓就抱過來被褥等等,車青小心翼翼地打開屋門,讓跟著的侍衛將妝奩放到炕沿邊兒,然後退出去,掩上屋門。
雖然來了好久,但前世睡慣了床墊的南清漓還是深刻感受到土炕硌人得很。
即便是鋪了油布,也照舊硌人,因為油布又不是厚厚的床墊,僅僅起到苫壓土炕表麵塵土的作用。
所以懷有土炕情結的現代人在裝修毛坯房時,就會雇木匠打製一方木炕。
下麵做成封閉木隔斷和炕櫃,上麵依據個人喜好,可以挨著牆打一溜兒衣櫃,重點是炕麵可以鋪上與床墊相當的厚炕墊。
雖然沒有土炕燒火後的那份灼熱,但起碼可以緬懷那段在村子裏除了窮沒別的大毛病的悠然歲月。
所以,昨晚被土炕硌得腰酸背疼的南清漓蠻喜歡這軟乎乎的被褥,她小心翼翼地將褥子鋪好,尋思著吃完午飯後美美的眯瞪一會兒。
生活的節奏再快,也要忙裏偷閑的享受嘛,她想得美美噠,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……
南清漓剛剛放好了枕頭,摩挲平展枕巾,蕭雲翳就扯去身上的大氅,一骨碌就滾到了軟綿綿的褥子上,還捉住了南清漓的手,似是迷迷糊糊的,“清漓,一起睡嘛!”
本能地掙了掙,可南清漓的力氣太小而沒掙脫,好吧,直到這時,她才看出來一個細節。
褥子很寬而足夠兩個人睡覺,而且枕頭有兩隻,另外一隻掖在被子裏!
可想而知,沒有展開的被子肯定也是雙人的! 夜星霓這廝啥意思啊?他想幹點啥?
南清漓真想問個明白,可是眼見蕭雲翳閉著眼睛,睡態安詳,她又不忍心推醒他,畢竟昨晚他是因為她才一夜未眠。
因為這屋還是昨天下午燒的炕,此刻摸著油布也試不到溫熱,所以南清漓輕柔地拉開被子,苫蓋在蕭雲翳身上。
真的是無關風月! 因為前世她就是這麼照顧病人的,救死扶傷是職業病,照顧人是職業病的後遺症。
試得蕭雲翳手勁兒慢慢減弱,鬆開了她,南清漓眼見他的發絲有些淩亂的覆在臉上,所以就輕柔地捋了兩下……
他給她捋過好幾次頭發來著。
不過南清漓剛剛掩上門,蕭雲翳就張開了眼,綴著血絲的墨眸燦亮如夜空的星辰,染著淺淺的笑意。
是的,他一直都不過是裝睡而已!
十年多了,他再累也最多是淺睡而已,不然,他怕是早就身首異處,墳頭草青青!
再說車青打發走那個侍衛後,就騰身上了古鬆,當他聽到自家爺那句輕輕柔柔的邀約時,差點一頭栽進水井裏灌個飽。
爺啊爺,你真沒事吧? 大白天的,你邀約南清漓做點啥不好? 不,肯定是自己想歪了,自家爺那樣風度翩翩的高冷男人怎麼會做那種齷齪事兒?
夢話! 自家爺肯定是睡意朦朧間說了句夢話而已!
想是這麼想的,可車青直到看見南清漓出來,進了廚房,他才抹去腦門上的冷汗。
廚房裏的氣氛怎麼形容呢?反正就是粉色曖昧因子四處飄蕩,大有泛濫之勢。
文春生幾人很想問問南清漓與夜公子的種種相關,但最終誰都是有心沒膽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