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說淩青回到婁千語剛落腳的落月樓後,馬上就給婁千語送過去那截灌腸。
婁千語嚐了一點後,連連誇讚味道不錯,淩青趁機說了個事兒。
“公子,我無意間發現夜公子讓他的手下不間斷地進金記買吃的,而且都時按照零售價買的,他這是給金記捧場啊,我們不用表示一下嗎?”
婁千語微微蹙眉,“夜兄這是給金記喝奶,可是一直喝奶的永遠都是繈褓嬰兒,金記想要在落月鎮站穩腳跟,必須得學會吃幹糧,所以金小哥不求上門來,我們隻需袖手旁觀!”
雖說對金一戈有些說不清,道不明的情愫,不像是夜星霓的高顏值。
也就是這麼想了一小下,再往後,包括她去買羊毫時都沒有再想過某人,她哪兒錯啦?
由於心不在焉,因此有好幾次,南清漓被路麵上的凹凸坑窪弄得趔趄著幾乎狼狽摔倒。
最終,她快刀斬亂麻,歸結於她太想念男友蕭雲翳的過。
所以當小鵬各種探問她和夜星霓怎樣如何時,她無比決絕地表態即使天崩地裂,她和夜星霓也不可能走到一起。
叔嫂兩人緊著精神頭兒趕路,終於遙遙望見了文家屯子,南清漓不安地心道,家裏的那三小隻應該沒餓死吧?
當他們兩人走進屯子後,斷斷續續地遇見了幾個村人,雖說麵上笑著打招呼,但眼神卻像納鞋底的錐子似的尖銳,透著一股子不可描述的詭異。
南清漓不由自主就加快了腳步,剛拐進了自家院子所在的那條小巷,就見荊門外堆簇了不少人,三五成群,交頭接耳。
距離荊門越來越近,有的人眼尖就看見了他們叔嫂兩人,議論聲迅速低了下去,一道道意味不明的視線不冷不熱地淩遲著南清漓。
這特麼又是哪隻小妖在作亂?小雪還好吧?
南清漓這樣想著,即便是腿上綁著沙袋,即便是早已腰酸腿疼腳也疼,步子也越發快。
因為這個點兒,南氏兄弟還沒有從私塾放學,家裏隻有小雪一個人,她可是擔心得很。
不過南清漓還未走進荊門,步子就緩慢起來,心也開始泛冷,冷得如同被寒流侵襲的河麵慢慢結冰……
“小雪,你就說一句,你那個騷大嫂是不是摟著六子睡覺了?”
這是文六斤老婆林梅的嗓音,她語氣裏透著想抓奸成雙的急迫。
“嫂子,我身上還來著月事呢,你就別逼我了,他們有點啥,也不可能當著我的麵兒,你去鎮上問她本人啊!”
這是南清漓甚是心疼的小姑子小雪的嗓音,她語氣裏透著沒有親情溫度的冷漠涼薄。
林梅和小雪的對話,既然南清漓能聽見,那麼荊門外耳朵不聾的村人就都能聽見。
顯而易見,在小雪的話裏,林梅是“嫂子”,而南清漓僅僅是“她”。
而且,小雪還有意無意地描摹了一下南清漓和文六斤並不存在的曖昧關係……
她是有功夫的人,應該可以聽到荊門外的議論紛紛。
所以這種情形,別說是家人,就算是蘇素,甚至是文璿被誰這樣問,也會堅決而肯定的說南清漓和文六斤都是清白的。
南清漓不是原主,她也不指望小雪,小鵬,吳四順,以及南氏兄弟對她怎麼怎麼親情無間。
她的要求很低,隻要他們幾個讓她在麵子上過得去就行,可是此時此刻,小雪將她這個大嫂的臉送到了林梅的腳下。
她怎麼虐待了小雪這個小姑子? 小雪明知道她和文六斤沒什麼曖昧,明知道她這個寡婦需要愛惜名節……
小雪這樣的表現就等於告訴村人,她這個大嫂確實不守婦道。
南清漓也是肉體凡胎,也有七情六欲,她這會兒對心理陰暗的小雪甚是厭惡,因此走入荊門後,她索性就抱臂而立,一副袖手旁觀的模樣。
小鵬本來要提步進屋來著,但接收到南清漓遞過來的眼神後,也止步不前,他就看看林梅和小雪誰更作,能作出來個啥?
站在院子裏的林梅背對著荊門而因此看不見南清漓和小鵬,而屋裏的小雪依舊埋頭飛針走線。
她滿腦子都是黃梓州為啥不登門提親,根本就沒心思留意外麵又多了兩個人。
所以,林梅和小雪的對話依舊進行著……
“小雪,嫂子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女孩子,嫂子不逼你,你把家裏的好吃的給嫂子多拿點,這樣嫂子心裏就會舒服一些!”
“嫂子,她好幾天沒回家,家裏快揭不開鍋了,哪有好吃的啊?”
“小雪,這樣吧,我把院裏的這隻羊牽回家,等你騷大嫂回來,讓她找我去!”
“嫂子,你牽走就牽走吧,省得它叫喚得我心煩!” 是的,羊圈圍欄裏的那隻野山羊看見了南清漓,咩咩叫喚得越發急促,可看見了親人似的。
南清漓早就注意到圍欄裏沒有幹草,也沒有幹樹葉,這羊兒是餓得慌啊,畢竟挺著那麼大個孕肚。
此時,林梅已經快步走向了羊圈,她腳下仿佛踩在了雲頭上似的飄然舒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