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鍋裏的水翻滾燒開後,慢慢加入拌好的麵穗兒,鍋裏就騰起好像雲彩一樣漂亮的麵疙瘩。
“小川,今晚已經烙了雞蛋餅,那疙瘩湯裏就不放雞蛋了,平時來不及烙餅時,可以打兩顆雞蛋,把蛋液攪勻,用筷子壓著碗沿兒加進去。”
見南小川似懂非懂,南清漓就打了一顆雞蛋,示範了一遍,南小川默默記下。
末了,南清漓將帶回來的醬蛋拿出來五顆,正好每人一顆,“小川,你去喊小山吃飯,我去喊小雪!”
南清漓話音剛落,屋門就冷不丁地被拉開,小雪走了進來……
南清漓直覺以為小雪本人剛才就在門外! 悚然!
反正南清漓心底沒來由一陣悚然,即便是鬼原主天天形影不離地跟著她,也沒讓她如此悚然過。
小雪也不說話,嬌俏的小臉上也沒有一絲笑容,反正就是仿佛誰欠了她二五一萬似的。
而且小雪脫鞋上炕後,直接就坐到了炕頭的位置……
平時,南清漓坐在炕頭的位置多一些,因為她飯量小,坐在炕頭便於給大家盛飯。
小雪進來後,屋裏立即氣氛緊繃,小鵬正要說什麼,就接收到南清漓的冷厲眼神。
他咬肌鼓了鼓,硬生生咽下去難聽話,上炕,在小雪旁邊坐下,以免小雪在吃飯時對南氏兄弟撒潑。
南小山一進屋,就剛好看到小雪正拿著木勺在鍋裏舀土豆條,舀豬肉片。
到底是南小山心府深沉,他也就是眼底掠過一抹淩銳,然後就上炕,挨著南小川坐下。
南清漓是一家之主,當然不能坐視不管,她伸手抄起小雪放在炕沿上的碗,將碗裏的土豆條兒和豬肉片倒進了鍋裏,麵上和顏悅色。
“小雪,你往後坐,由我來盛飯就好!”
小雪死死地握著木勺,腦子轉得飛快……
剛才她和小鵬爭吵,南清漓居然一點都不向著她,厭惡透頂!
她對南清漓為首的娘家人越發厭惡透頂!
南清漓的那點寒磣功夫根本就奈何不了她分毫,而且她隻要微微用力,就能夠折斷木勺柄以示抵觸之意。
但是她敏銳地感覺出來一旁的小鵬蓄勢待發……她打不過小鵬,而且這一桌子的好飯,她看著就饞的很。
最終,小雪將木勺放進了鍋裏,往後坐了坐,小鵬隨之嫌棄似的往南小川那邊挪了挪。
當南清漓坐在炕頭盛好了五碗疙瘩湯,小雪剛好吃完了自己的那顆醬蛋,她瞅了眼南清漓的那顆,饞相毫不掩飾,“大嫂,我沒吃夠,你的也給我吃吧!”
若是放在以前,南清漓肯定不假思索就讓給了小雪,但是彼一時,此一時,小雪一次次故意的攪家不和,她不可能一直保持善意如初。
因此南清漓眼皮子都不帶撩一下,就是沒有溫度的語氣,“一共五顆醬蛋,每人一顆!”
小雪已經伸過去的手僵僵然停在空中,眼裏滿是不甘,“大嫂,你說過全家人都得讓著我?”
南清漓就是不冷不熱的語氣,“我是說過這話,不過人是活的,話也是活的!”
小雪的手仍然不撤回去,語氣多了咄咄意味,“大嫂,我……黃大少爺說了會娶我為妾,就是上元節那晚說的!”
南清漓麵上不動聲色地輕嗯了聲,暗暗地咬了下外側的後槽牙,所以沒有誰看見她這個小動作。
與此同時,小鵬發泄什麼似的,狠狠地咬著手裏的醬蛋,幾口吃光光。
黃梓州平白無故怎麼就會許下這樣的承諾? 肯定就是,他肯定就是占足了便宜!
賤,賤到了底,有你哭死的一天……簡直就是丟人現眼!
其實不僅僅是小鵬這樣想,南氏兄弟即便是書呆子,也想到了這點。
南小川這下明白了,小雪變得越來越不像話,這根源就在於她以為自己攀上了黃梓州那棵大樹。
可黃梓州那棵大樹如果那麼好爬,那他早就納進幾房妾室了。
南小山慢條斯理地喝著疙瘩湯,心裏充斥著濃濃的幸災樂禍,小賤貨,你不過就是被黃梓州白玩了還不自知?
雖然已經預見到很快就會來一波麻煩,但是南清漓反而完全鎮定下來,她拈起來自己的這顆醬蛋,卷在一張餅裏,小口地咬著吃,喝著疙瘩湯。
小雪這才撤回去僵僵然的手,拿餅子時撞上了小鵬冷漠失望的眸光,刺得她心裏越發不舒服……
怎麼是這樣的情形啊? 她都說白了她可是黃梓州的女人啊!
既然他們曉得了這一點,怎麼不好生巴結侍候著她?
南氏兄弟也學著南清漓的樣子,將醬蛋卷到餅裏咬著吃,有自家大姐在真好,不但能吃到好吃的,而且還能心情好好。
小雪咬著餅子卻食不知味,腦子裏都是上元節那晚的旖旎情景,她不由得又癡迷了幾分,篤定黃梓州肯定會選吉日上門提親。
“大嫂,這兩天我快要餓死了,你開了金記,是不是就不管我的死活了?”
自己做小鍋飯吃得飽飽的,卻還在這兒丟人現眼地賣可憐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