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雲翳漫不經心地吃著饅頭,麵無表情地瞅著南清漓將一錠錠銀子塞進特製腰帶裏,他從懷裏摸出來一遝子銀票。
“你就不嫌硌得難受?你數數這些銀票,記個數,慢慢拿銀子和銅板兒抵上就行!”
這正是蕭雲翳親自過來這一遭的目的所在,不過南清漓卻固執己見,“不用,等我攢夠了一百兩銀子再和你兌換一張銀票。”
蕭雲翳審視的眼神最終淬染上些許無奈和失望,輕歎,“我看你還是別叫南清漓了,改叫實心銅板兒吧!”
南清漓哼了聲,“實心銅板兒?你諷刺我缺心眼?”
蕭雲翳笑著補充,“你猜對了一點,還有一個意思就是你鼠目寸光而看不見大把的銀票,卻鑽到銅板眼兒裏出不來,正好堵死了那個眼兒,屬於重度缺心眼。”
南清漓才不在意她在某人心裏的形象呢,話鋒一轉,“你是九竅玲瓏心,你心眼最多行了吧!落月樓的樂掌櫃訂了一個月的貨,所以你不必再逼著車青過來買東西。”
蕭雲翳一臉無辜狀,“我從來就沒有逼過他,是他嘴饞想吃罷了!”
南清漓牙疼得都想給蕭雲翳頒發個最佳影帝的獎杯啦,終是話不投機半句多,她寒著臉提步出屋。
蕭雲翳吃完了最後一口饅頭,緊隨其後,語氣幽怨得似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兒,其實就是拉同情來的。
“給你銀票還不要,這也不行,那也不行,反正你就是看我不順眼是吧?可你舍得讓我餓著肚子走?”
南清漓出了屋後直奔廚房,可是,她的兩條小短腿緊著捯飭,也敵不過蕭雲翳步履翩然如風,堪堪就堵在了廚房門口。
似是而非的一張俊顏,再加上熟悉之極的淡雅月麟香襲入鼻端,南清漓真的飆不出來難聽話。
而且蕭雲翳還好心好意為她考慮似的,“清漓,說不定我一出金記就餓得犯了頭疾死掉啦,你還得倒貼口棺材!”
南清漓默默吐槽,為啥別人穿越有牛叉哄哄的異能啦,空間啦,或者是有個金貴顯赫的男友,而她通通都沒有,就是個平凡小農女。
那麼老天空降過來這廝是幾個意思啊? 這到底是誰家的熊孩子啊,就沒人拎回去管教一下?這廝想蹭飯就好好蹭飯唄,撒啥嬌,玩啥曖昧呢?
進了廚房,吳四順又開始倍加善待蕭雲翳,他將蕭雲翳拉到飯桌旁,熱情地說叨著多個人也就是添雙筷子的事兒,人多吃飯才熱鬧。
緊接著,吳四順就幫著眾人舀湯,特意先給蕭雲翳舀了碗蛋花蘿卜肉羹湯。
文春生適時地在碗沿上放了雙筷子,而且笑著提醒一句,“清漓,快給夜公子擦擦凳子!”
南清漓可沒有這個勤快勁兒,畢竟這廝是夜星霓,又不是她的親親男友蕭雲翳,他愛坐不坐,愛吃不吃,隨意。
於是,裝聾作啞的南清漓洗洗手,然後找了個距離蕭雲翳直線最遠的座位坐下,掰了半個饅頭,就著湯吃。
然而,蕭雲翳絲毫不惱,如影隨形地跟過來,緊挨著她坐下,而且還故意拿了另外那半個饅頭……
哪有那麼多窮講究啊,他偏要和她分享食物。
接下來,大家都安安靜靜地吃飯,隻有文翠葉忍不住一眼又一眼地看過來……
這個夜公子咋看咋好看,比文東剛強好多,比吳大順強好多,可清漓怎麼愛搭不理人家?
最終文春生擔心蕭雲翳被文翠葉瞧得不自在,他將自己碗裏的一塊大蛋花夾到她碗裏時,順帶瞪了她一眼,這下文翠葉才埋頭專心吃飯。
其實呢,蕭雲翳自在得很,他吃完了半個饅頭,又掰開一個饅頭,塞給南清漓半個,“清漓,你看看你瘦得像是雞骨架,多吃點兒!”
南清漓的本心想法是很想將這半個饅頭掇到蕭雲翳的臉上,讓他知道她就沒啥好脾氣而最好避而遠之。
但是她想想這饅頭可是文六斤費力巴切蒸出來的,隻能吃不能浪費,這才隱忍不發。
當南清漓放下筷子時,蕭雲翳剛好喝完最後一口湯,放下了碗,南清漓打了個嗬欠,“飯也吃了,回落月樓睡覺去!”
蕭雲翳絲毫不在意南清漓的壞語氣,“清漓,長夜漫漫,不如你陪我去落月樓賞月品茶!”
賞月? 月亮要淩晨以後才升起,當她吃飽了撐得慌閑得慌嗎?
這樣腹誹著,南清漓淺淺一笑,“夜公子,你回去洗洗睡覺,然後夢裏啥都有,比我漂亮一千倍的女人也會有,賞月喝茶玩通宵都沒問題!”
蕭雲翳心裏失笑的,當爺是個缺女人的,可笑之至,一般的庸脂俗粉怎能入了爺的眼!
反正蕭雲翳就是想逗南清漓,看著她氣鼓鼓的模樣,他就老有成就感,“南清漓,奉勸你一句,你這樣不解人意,不懂溫柔,怕是要守一輩子寡而難以二嫁!”
南清漓無所謂的很,“好啊,那你正好可以省份兒禮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