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竹瞪圓眼睛，臉上滿是難以置信。
他要是顧家的旁支，如今還搬到顧君璟住的地方附近，說不定能打著這個幌子隔三差五給顧君璟送吃的，運氣好點或許能得到顧君璟青眼，直接讓他來當“禦廚”。
可現在沒了這層稀薄的血緣關係，他隻能跟顧君璟形同陌路。
這感覺像極了高一剛入學就被告知他能保送帝都大學，還沒來得及開心呢，老師又說弄錯了，他還得按部就班讀三年書參加高考。
之後能不能考上帝都大學還得看運氣。
沈清竹這會兒又急又氣，放在膝蓋上的手也不自覺攥成拳頭，不知道該跟誰較勁。
他運氣怎麼就這麼差！
“你這個年紀應該還在上學？”顧君璟身體微微後仰，靠到沙發背上，換了個舒服的姿勢，好整以暇問道。
沈清竹做了個深呼吸，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，認真回答道，“我今年十八歲，小學的時候跳過級，這學期大學畢業。”
回來的路上，顧君璟已經看過沈清竹的資料，這會兒提起這茬不過是想讓小孩兒放鬆一些，不要那麼拘謹。
聞言他莞爾一笑，“你還挺厲害。”
好久沒聽到顧君璟的誇獎，沈清竹整個人都快飄到天上去，琥珀色的眸子也變得熠熠生輝起來，裏麵仿佛放滿了小碎鑽，特別漂亮。”
他拚命壓抑瘋狂上揚的嘴角，矜持地回答道，“還、還好。”
“你畢業之後打算做什麼？找工作還是創業？”顧君璟這會兒心情不錯，哄著他說話。
沈清竹很想毛遂自薦留下來給顧君璟當“禦廚”，但想到如今身份的差距、自己又太久沒碰過高檔食材、以及時代變化導致很多動物都被列為保護動物吃了犯法，有些沮喪。
不過他很快振作起來，沉思片刻，認真回答道，“我打算先弄個小吃攤，賺到錢之後盤家小飯館，一點點做大。”
顧君璟眉頭微皺，張了張嘴，似乎想說些什麼，但對上小孩兒認真的模樣，話到嘴邊轉了個彎，“需要幫忙嗎？”
“小吃攤不需要太多本錢，我自己可以。”沈清竹不知道顧君璟心中的想法，老老實實搖了搖頭。
“行。”
“那個，謝謝您帶我過來，不過我該回學校了，以後有機會，我會報答您的恩情的。”沈清竹很想留在顧君璟身邊，但現在名不正言不順的，隻能退而求其次，爭取早點混出點名堂，再來給顧君璟當“禦廚”。
顧君璟眼睛掃過他身上穿著的寬大浴袍，臉上又出現那種壞壞的笑，“你打算穿這身回學校？”
沈清竹低頭一瞅，瞬間啞然。
“你今天還有課？”顧君璟問道。
“沒有了，我們專業大四下學期課程全部結束，就剩六月份的畢業答辯。”沈清竹老老實實回答道。
“那就住一晚，我明天送你回去。”顧君璟一錘定音，沒有給沈清竹拒絕的機會。
沈清竹好不容易見到顧君璟，巴不得多留一會兒，當即歡喜地應了下來，“那就麻煩您了。”
顧君璟很滿意沈清竹的上道，臉上終於帶了幾分笑。
要不是小孩兒坐得有些遠，他真想揉兩下那看上去手感就不錯的栗色短發。
兩人又聊了幾句，管家過來，說晚飯準備好了，沈清竹便跟著顧君璟去了餐廳。
落座後，看著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龍井蝦仁、清蒸石斑、文思豆腐等菜肴，沈清竹瞳孔輕輕顫了一下。
等顧君璟動筷，他跟著夾起一個龍井蝦仁，入口後那熟悉的味道讓他幾乎落下淚來。
這個，是師父的手藝沒錯。